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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獨居的孟振深早已靜候多時。
孟淮之不在國內的三年,沈騖時常會來孟家探望孟振深,比這個家裡的孟少爺還要熟門熟路。
也為早早失去兒子兒媳的老人緩解了許多思親之苦。
他先上前去,喊道:「爺爺。」
儒雅的白髮老人彎著笑眼,應聲:「誒,騖騖來啦。」
沈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被孱弱的老人家用可愛的疊詞稱呼,多少有幾分違和感。
以前,孟振深和其他長輩一樣稱呼他為「小騖」,十六歲那年,沈騖不再願意再多叫孟淮之一聲哥,對這個習以為常的「小」字也敏感起來。
十六歲的他對孟振深道:「爺爺,你能不能別叫我小騖?聽著感覺,好像我還是初中生一樣。」
而彼時的孟淮之已然成為了大學生。
孟振深便改口叫他「騖騖」。
少年人在一個「小」字上鑽牛角尖,渾然不顧「騖騖」二字更是幼稚。
親孫子和最喜歡的小孩兒作為伴侶一起來陪自己用晚餐,全程,孟振深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
最後,老人提出邀請:「你們今晚就留在這兒住吧,房間一直有人打掃,乾淨的。」
盛情難卻,但兩人是有名無實的協議夫夫,要是留下來過夜,就不得不睡同一間房了。
三年前他們迅速領完證,沒幾天,獲得了自由的孟淮之便出國去發展音樂事業了,他們第一次遇到眼下的情況。
沈騖儘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偷偷瞄一眼孟淮之。
孟淮之面色如常,應「好」。
然後就沒了下文。
沈騖也不好在孟振深面前多問,用眼神告誡孟淮之:你這樣會要追妻火葬場的。
可惜孟淮之不了解小說劇情,看不懂他眼神的含義。而且孟淮之向來習慣斂著眉目,出道多年,更養成了對旁人注視視若無睹的能力。
孟淮之沒看過來,便跟著孟振深一起上樓去找自己房間了。
晚上十點,年過古稀的孟振深早早睡下。
孟淮之隨時隨地,拿來一台電腦就能做音樂。電腦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波紋躍動,臥室里卻很寂靜,所有的紛雜聲響全被嚴絲合縫的頭戴式耳機隔絕。
分明是做音樂的人,卻總是安靜得不像話。
沈騖站在落地窗邊,想了想,喊道:「孟淮之。」
見孟淮之取下耳機,續道:「我沒有違反約定。」
孟淮之聞言,意識到沈騖想說的是有關熱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