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燈微見他們搜得專注,時不時會弄出些許碰撞聲響,揪著一顆心提醒道:「你們小心一點,『鬼』隨時有可能回來。」
整棟教學樓里,只有部分房間的門可以打開,能打開的房門都上不了鎖。他們三人一起待在教務處里,四面高牆無路可退,等「鬼」回來堵到門口,就該被一網打盡了。
沈騖看一眼南燈微,又看向孟淮之,下定決心道:「孟老師,不然你在這兒再找找,或者看看小南身上的繩子能不能解開,我出去找剪刀或者美工刀。」
孟淮之:「你自己去?」
沈騖嘴上「嗯」一聲。心裡的話則多得多:這不是給你們製造機會相處嗎,也是防止你以後因為結過婚追妻火葬場。
他真是堪稱仁至義盡前夫哥,前夫哥界楷模。
不待孟淮之再出聲詢問,他轉身走開幾步,擺出拒絕繼續商量的姿態:「我就去旁邊的美術教室看一眼,很快回來。」
長廊兩頭一邊一個樓梯,就在他們上來的那邊樓梯,連接著一個開放式的小平台,那裡有一間雙開玻璃門的畫室。
隨意一瞥,就得被影影綽綽的人形石膏狠狠嚇上一跳。
但凡是從那兒路過的人,都不可能忽略畫室的存在。而畫室距離教務處又不遠,怎麼看都像是下一步的線索所在地。
孟淮之自然也注意到了畫室,似乎和沈騖想到了一塊去,沒再多說什麼。
等教務處里只剩下兩個人,尷尬侷促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過,這種感覺大概是南燈微單方面的。
他早就聽聞過孟淮之的名字,知道自己與他有著天壤之別,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什麼交集,頂多能在演唱會上作為觀眾,遠遠地見上一面罷了。
南燈微難免有幾分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打招呼:「孟前輩。」
孟淮之正好合上一個木質抽屜,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南燈微耐心等了幾秒,等他轉身過來,又道:「那個,實在找不到剪刀小刀也沒關係,我出去了可能還是會被鬼抓,別把你們搭進去了。你們還是去找收集線索找出口更好……」
說完這話,恰好撞進孟淮之沉寂如永夜的黑眸,仿佛所有的情緒落進去,都會在剎那間化為烏有,消失殆盡。
他心下無端惶然,冒起一個奇怪的念頭:這話好像不該對孟淮之說,畢竟積極表示要救他出去的,一直是沈騖。
他頓覺不知所措:「咳,那個,真是不好意思……」
然而,孟淮之的神情冷歸冷,情緒卻難得外露。
他神色淡淡,無波無瀾,不帶任何鋒銳的攻擊性:「沒事。」
乍看起來,孟淮之並不難相處,也沒什麼頂流的架子。可這樣客氣疏離好說話的人,實際上才是最難以接近的。
也不知道沈騖是怎麼跟他熟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