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還是想讓她生下來。」沈屏繼續說,「為了勸她,他甚至……提到了我媽。他這樣說,小屏的名字是阿曼取的,是阿曼認真考慮了幾個月之後取的名字……
「阿曼家裡很窮,窮到臥室和餐廳就用一面屏風隔開,沒有任何隱私。但那面漂亮的四季屏風,是她童年時期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後來有次地震了,也是屏風保護了她和家人。
「所以,她給我取名為『屏』,她希望我像屏風一樣頂天立地,為家人遮風避雨。」
說到這裡沈屏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才接上自己的話:「最後……爸也為我做出了決定,他說小屏一定會很高興的,說小屏會像屏風一樣保護好弟弟妹妹。」
沈騖沉默地聽著,驀地身後一暗,他忙轉身,對上孟淮之深暗莫測的視線。
「我就在你面前。」孟淮之再上前幾步,撐著門傾倒身體,低聲耳語,「別想他了,看著我。」
沈騖略微不解地看著他,喉嚨卻無端吞咽幾下。
門外的沈屏還在源源不絕地訴說。
「小騖,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名字的含義。是我的父親告訴繼母,希望她生下你,讓她違背對我的諾言。讓前妻留下來的骨血,去守護另一個人的孩子,那時距離我母親去世,才過去四年……」
「你沒有任何錯,但我卻怪上了你,嫉妒你。」
「其實後來我也很慶幸,還好,還好阿姨把你生下來了。小騖,對不起。」
「小騖……你能開門讓我進去嗎?」
在最後一句話落下的瞬間,沈騖視野一暗,被來人強勢地封住了唇。
一門之後,仍是沈屏懇切的呼喚:「小騖……」
沈騖怕弄出動靜被沈屏發現,不敢去推孟淮之,反被他步步攻陷,擠壓到門板上。
撞出一聲悶響。
門外的沈屏一喜,音調陡然高了幾分:「小騖,你還沒走,對不對?開開門好不好?」
然而沈騖的唇舌齒關全被侵占,連呼吸都困難,更不用說回他的話了。
「你不開門,我就不走了。」沈屏別無他法,居然孩子氣地耍起了賴。
沈騖感覺自己暈暈乎乎像在海面沉浮,耳中鼓譟轟鳴,一時間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仿佛從孟淮之漆黑的眸底看到了自己,胸膛激烈地起伏,喘著粗氣。
一縷銀絲連著他們同樣水潤嫣紅的唇。
他深深喘了幾口氣,終於艱難地發出氣音,試圖回應沈屏的剖白:「哥,我……」
孟淮之暫時放過了他,在他出聲的瞬間,卻又側了側臉,吻他鼻尖上的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