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看到宋墨白穿著一身合適的西裝,雖然看起來依然不成熟,但身材已經變得高挑,身後的侍從給宋墨白撐開一把黑色的大傘,宋墨白的下巴遮蓋在傘面下,他身上的氣質變得更冷冽了,也更成熟了。
那開始長開更加俊美的五官,逐漸拔開的凶性,以及那輕微的,從那種凶性中折射出來的陌生感。
祁明可以確定,他在車裡,宋墨白是看不到自己的。
也因此,祁明扒拉在車窗時,看到從雨傘下露出來的宋墨白,他的眉眼深邃,裡面有凶性。
那一瞬間,祁明感覺自己的朋友變得陌生。
那不過幾個月翻牆的友誼,好像和雨一樣被隔開了很遠,宋墨白短暫地變化了很多,而祁明卻發現自己還在原地,毫無變化。
陌生。
雨把宋墨白的五官變得更加凌冷,祁明看到身後的侍從或者其他的什麼人給宋墨白撐著傘,宋墨白微微地俯下身,上了宋家身前的轎車。
祁明坐在車內,半年沒有看到這個友人,心臟卻輕微地有些不舒服。
祁明先是想自己哥哥的所作所為,又想了宋墨白似乎沒有來找自己,也情有可原。
一直到司震啟提到這件事,祁明才有些輕輕的恍然。
祁明依靠在車內,看著外面前進的車流,祁明輕輕說:「你是說,被困在郊區的那棟鐵皮房的人,是你?」
司震啟微微頷首:「你知道?」
祁明:「我那時候也在場。」
祁明有些倦怠,沒有多說。
一會,司震啟才又慢慢地繼續說下去:「那時候,宋墨白帶我出去,給我很深的印象。」
祁明覺得這種喜歡有點兒戲,但祁明不是會去多嘴的人,也只是沉默,而司震啟話中核心也不是為了這個,司震啟只是說:「也因此,我很早就有關注宋墨白。」
司震啟說:「對宋墨白的勢力,能力,手腕,我都有進行調查。」
祁明的眼神微動。
司震啟終於說出自己扯了宋墨白這麼久的核心,他溫和又有禮貌地說:「所以,從宋墨白的途徑離開這裡,我會發現。」
司震啟耐心道:「宋墨白的勢力大多聚集在外,即便宋墨白是鷹,也只有在外面才能張開翅膀……」
司震啟微微垂著眼睛,看著祁明。
祁明一瞬間明白了司震啟的意思。
他在威脅自己。
司震啟不愧是給人留有餘地的商人,即便是威脅,也把危險藏在暗處,藏在細枝末節中,似乎處處留有餘地。
司震啟話說完,又頓了會,輕輕道:「不過。」
「你不是很討厭你的哥哥麼?」
司震啟的手輕輕地放在祁明的手臂上,司震啟的動作自然,就像是大佬摸著自己飼養的狐狸,動作無比溫和:「我可以想辦法,讓祁家的繼承權,落在你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