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便很輕的笑了一聲,勾了勾唇:「我開玩笑的。」
祁明手交疊,躺在床上,那張漂亮的臉上都是平靜。
機械音似乎鬆了口氣。
【反正不管怎麼樣,看在你一個月就莫名達成了世界目標,這邊可以給你提供一個幫助。】
機械音說:【給你一次假死的機會,同時給你塑造一個假的身份。】
祁明說:「怎麼個假死法。」
機械音說:【跳海。】
祁明沒有說話。
跳海的時候,鼻腔被水淹沒,強烈的窒息感,濃郁的海面壓力,強烈的被壓迫的脫離感。
祁明說:「如果你是我的幻覺的話,或許我這一次跳下去就徹底醒不過來了。」
祁明安靜地說。
他的眼睛盯著天花板。
從出現這道聲音開始,祁明之前的所有回憶便不值得信任,他分不清自己和原主的差別。
甚而,曾經栩栩如生的社畜人生都變得有些褪色。
祁明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這些強烈的情緒讓祁明已經有些分不清了。
不過,也沒有人可以回答他的疑惑。
祁明說:「你有什麼辦法,證明你的存在嗎?」
「你可以讓人聽到你嗎,你能讓其他人感覺到你的存在嗎?」
機械音從沒有聽到這麼奇怪的要求:【我們怎麼可能會被發現?】
祁明便沒有說話了。
或許又是幻覺。
不過,反正生活已經如此壓抑了。
幻覺又如何?
祁明勾唇笑了起來,他突然的笑讓機械音摸不著頭腦,祁明笑了好一會,才慢慢道:「這個死遁,要怎麼用?」
就算是假的,也沒有關係。
祁明心想。
他所有的人生晦暗如陰雨天,但此時,他希望有一個足夠盛大的結局。
不是被夢魘引導無意識的跳海,也不是懦弱的反抗。
祁明心想,依靠宋墨白或祁天文,或是依仗司震啟,都太憋屈了。
他想要……真正的自由。
或許這個聲音真的是幻覺吧?只是自己心裡最渴望的聲音?
可能所有狀若平常的生活中,累積了祁明所有的人生的壓抑,那昏暗的陰雨天,永遠顯得暮氣沉沉的天空,以及總是一個人的街道,一個人的生活,被苛待與特殊對待的有色眼光……
無數個細小的生活讓祁明覺得自己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