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老師年紀大了，伸手扒下老花鏡，望著門口被雨水淋濕半個肩膀的少年，見他認錯態度良好，便點了點頭：「進去吧。」
雖然喬郁從來沒改過，但好在知道尊重老師，從來不頂嘴。
喬郁快步走進教室，來到最後一排，把書包連同雨傘一起塞進書桌，然後往桌子上一趴，既不學習，也不影響其他的學生。
不得不說，身為一名學渣，他是合格的。
許是睡得太沉了，他被下課鈴聲吵得意識緩慢回籠，皺眉睜開了眼睛。
不其然的，對上了一道侵略性十足的黑眸。
一個晃神間，那道目光轉為了溫和無害，仿佛錯覺般，令喬郁不禁心生煩躁，下意識罵道：「你沒事吧？」
少年薄唇微勾，把手伸了出來：「吃溜溜梅嗎？」
喬郁：「......不吃。」
媽的，有病！
少年的面色白了一度，眸子裡再度浮現出困惑與不解，隨即失望從瞳孔的中心擴散開，身體疏懶的靠在座椅靠背，低下了頭。
他的劉海兒還帶著雨水浸透後的潮濕，遮住了那雙情緒複雜的眼。
喬郁望著對方垂在腿邊無意識收緊的掌心，不知道為什麼，心口有些發悶。
「什麼味的？」
『商衍』倏地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珠亮晶晶的，讓喬郁莫名想到了公園中的小土狗，看似無害卻暗含一嘴鋒利的牙齒。
不同的是，前者的偽裝十分高明，他把另一面藏得很好，從不展露於人前。
「綠茶味的。」
似是意有所指，少年的話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般，有些無可奈何。
喬郁伸手接過那顆溜溜梅，在手中把玩，有些好奇：「你不喜歡這個口味，為什麼還要買？」
「但是你喜歡。」
喬郁對於這個答案有些意外，但依舊『禮貌』的乾笑：「我還好，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喜歡。」
「你確定？」
喬郁望著對方精緻的側臉，一縷水珠啪嗒從發梢墜下，落在了他骨節分明的手背。
手背上的傷口泛著白邊，似是在雨幕中浸泡過，白的晃眼。
「你不是說要買紗布包紮嗎？怎麼沒買紗布？」
反而買了一包沒什麼用的...小零食？？
『商衍』瞥了一眼即將潰爛的手背，眸色漆黑如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不會包紮，就沒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