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恰好坐在長桌最靠近大門的地方,管家放下的茶就在他身前,此時便借著距離優勢,第一個拿起了那精緻的小小茶杯,乾脆利落地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他朝看著他的眾人解釋:「不用擔心,你們恐怕還不知道遊戲的保底規則吧?遊戲會保證每個本必然有一個玩家存活到結算環節,所以這種要求每個人都要做的劇情點,不可能有致死的風險。」
說完,他一個一個拿起身前的茶杯,遞給其他玩家。
卞景和接過茶杯,低頭抿了抿:按照這個老玩家的說法,那這遊戲豈不是在逼玩家自相殘殺嗎?只要殺光所有人,就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不大對勁,遊戲不可能只設置這樣的規則,否則拼腦力的劇本殺就成了拼體力的殺人遊戲了。
但看對方那麼篤定的樣子,不大像騙人,卞景和傾向於對方隱瞞了對應的信息,比如這種殺光其他玩家的限制規則。
不過現在也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他加速喝掉了手中的茶水,放下杯子。
幾個玩家陸陸續續都喝完杯子裡的茶水。
管家跟突然被激活程序的機器似的,動了起來,以一種和衰老外表不符的迅捷,一個一個收起眾人身前空空的茶杯,滿面笑容地退了下去。
他關上門不久,一位穿著古典的女士就推門進入。
這位女士全身被厚厚的布料包裹,身上是那種在歐洲宮廷劇里可見的手上帶著小羊皮手套,一張臉也被巨大的花邊帽子邊緣垂下的黑色頭紗完完全全地遮擋住,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皮膚裸露在外部空氣中。
不過,她的儀態實在漂亮,讓人即使見不到臉,也覺得她是個難得的古典美人。
想必她便是管家口中的女主人了。
室內其實是有些悶熱的,卞景和穿著普通的家居服都覺得有些冒汗,這個女主人卻穿得那麼厚,詭異非常。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女主人身上有著一種怪異的氣味……
女主人沒有管坐在餐桌兩側的玩家們,而是一步一步優雅地走到主座上,帶著手套的雙手輕輕理了理華麗誇張的大裙擺,坐下了。
落座後,她拍拍手。
門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一隊侍女推門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上都端著蓋著金屬蓋子的托盤。
這些侍女們穿著統一的制服,行為整齊劃一,顯然受到過極佳的訓練。她們都掛著禮貌完美的微笑,悄無聲息地靠近玩家們,將一個個托盤放到他們面前,為他們掀開上面的蓋子,便排成一隊離開了。
餐盤上倒也沒有什麼,只是一些簡單的飯菜,倒是挺符合東方人的口味。
女主人沒有摘下面紗,反而起身致歉,聲音十分美妙動聽:「真是抱歉啦,客人們,今晚沒有什麼好菜,不過我想,明天一定會有一些美味的食材的~」
她的聲音俏皮活潑,尾音帶著點小小的捲兒,聽起來就像個可愛的少女,或是新婚的少婦,與現在這幅苦修的外貌反差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