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廣播,估計所有玩家都能收到。
就是不知道洋娃娃到底什麼惡趣味,一定要來卞景和房間裡廣播。
洋娃娃說完,挺可惜地上下打量了下卞景和,那雙混濁可怕的青灰色眼珠中閃過一絲好奇,木質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卞景和的脖頸,帶來冰涼的詭異觸感,這才慢悠悠爬下去。
卞景和睜眼。
洋娃娃僵硬地下了床,一點點爬到檯燈照不到的黑暗中,消失不見了。
渾身凝固的血液慢慢地重新流動,卞景和長出一口氣,挪過去打開了整個房間的大燈,明亮的光將整個房間照得纖毫畢現,洋娃娃像是從沒有來過一樣。
怕鬼的小卞只能開著大燈睡了一整晚,後半夜又驚醒了好幾次,睡眠質量急劇下降。
這樣的直接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他是在耳邊電子音的狂轟濫炸之下才勉勉強強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頭還痛得要命,思緒在鈍刀子磨人的頭疼中亂成一團。
卞景和爬起來吃了幾片布洛芬,也顧不上不能空腹吃的要求了,胡亂混著水塞了下去。
耳邊電子音跟催命似的:「卞法醫習慣早上七點出門晨練,今天早上風雪小了很多,他決定出去走走。」
要命了。
卞景和無奈地穿上衣櫃裡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才搖搖晃晃地出門。時間很早,樓下只坐著一個宗柏,穿著長風衣,看起來也要出門。
卞景和下意識想要迴避。
宗柏卻提前叫住了他,眼神玩味:「一起出去?卞法醫和宗警察兩個人都是在警局養成的晨練習慣,經常一起出去晨練。」
宗柏都開口了,卞景和也不好意思再裝透明人,只能斂著眉眼點點頭,神情陰鬱。
宗柏拿著身後的一件羽絨大衣走上來,不由分說地劈頭蓋臉罩住卞景和,又迅速整理一下,拉上拉鏈,在卞景和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給他又套了件厚外套。
嚴重缺覺加持續性低燒讓卞景和精神萎靡,完全沒有心力去反抗宗柏的奶奶式行為。他垮起個大貓批臉,喪喪地任由宗柏動作。
宗柏看著可愛的毛絨領子裡裹著一張厭世臉,噗嗤一笑,拉著他出門。
卞景和不忘瞥了一眼玄關處的電子掛鍾,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十六。
兩人站到外面。
卞景和雖然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遊戲雖然允許外出,但顯然沒考慮體力弱雞小卞的承受能力,溫度還是低得人發抖。
宗柏帶著他四處走動,做了一些簡單的熱身動作,試圖幫他自己暖起來。然而廢柴完全沒有力氣運動,他全程用一種震驚的眼神看著宗柏穿著件薄薄的長風衣就在外面活蹦亂跳,深刻認識到自己和這傢伙的不同。
宗柏回身摸摸卞景和冰涼的指尖,放棄了拉他運動的想法,轉而找了片平整的土地,讓他站著休息。
卞景和哆嗦著,乖乖照做。
宗柏則又跑到花壇邊,背對著卞景和,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卞景和眯著眼睛等待。
他本來想偷偷溜回去的,但電子音不允許:「卞法醫是個熱愛運動的男人,他決定要鍛鍊到八點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