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門離開了。
那種雄性生物侵入領地的壓迫感淡去,卞景和睡得更沉了。
這一覺實在是難得的好覺,舒適到卞景和醒來的時候,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迷糊感受。
外界的天光被厚重的遮光窗簾完全擋住,屋內伸手不見五指,他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也無心去探究,只愣愣地注視著黑暗中漂浮在半空中的塵埃顆粒,任由思緒飛遠。
渾身肌肉酸軟,那是過度放鬆後的結果,每一根肌絲都不肯馬上工作,只想進一步癱進柔軟的、雲朵一般的被窩裡。
被窩裡暖烘烘的,卞景和本人也實在不想離開。
然而餓扁的肚皮迫使他起身,收拾好自己,又進衛生間洗了一把臉,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估計其餘幾個人都已經吃完了。
卞景和伸了個懶腰,直接出門去覓食。
一路走到一樓的廚房,在冰箱裡隨意搜颳了一下,勉強找到了可以生食的兩袋紅棗酸奶,一根巧克力酥皮奶油冰棍,一盤涼拌黃瓜肉絲麵。
他挑了挑眉,沖那根棒冰伸手。
「咳咳。」
卞景和猛地收回手。
他鬆弛的神經完全沒有預警,剛剛便被嚇得一抖,帶著點起床氣,不大高興地轉頭看去——
宗柏倚靠在廚房拉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穿著挺普通的黑色針織襯衫,好身材把這松松垮垮的上衣撐得鼓鼓囊囊,下半身是灰色休閒長褲,整個人有種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柔和。
卞景和突然就熄火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甚至把手往身後藏了藏,像是那種被家長抓住偷吃棒冰的孩子似的,難得地湧上了一陣慌亂。
宗柏噗嗤一笑,不緊不慢地站直了,走過來,輕輕拉開了卞景和,讓他到門邊等著。
也許是腦子還沒徹底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卞景和居然乖乖巧巧地照辦了。
宗柏系上圍裙,神情自然地挑了點食材,給卞景和做飯。
他動作十分流暢,看得出來平時經常掌勺,處理起食材來簡直是一種視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