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陆谨让看到钱睿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进门。钱睿靠着他的办公桌, 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 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是哪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儿?”
“没什么, ”陆谨让抬眼看他, “找我有事?”
钱睿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也没什么事儿, 就晚上有个应酬, 我问问你去不去。”
他没等陆谨让开口, 就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去,你们陆家有门禁嘛,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还有来看看你到底什么情况。”
陆谨让低垂着眼,没应声。钱睿轻啧了下,试探道:“我看你这样,像是心里不舒服啊,你和清许闹矛盾了?”
“没有,”陆谨让撩起眼看他,搭在桌上的手指轻敲。过了会儿嗓音低沉又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圈子里有没有比我条件更好的?客观一点。”
钱睿挑了挑眉,用意味不明的语气:“客观一点的话,我觉得几乎没有。”
他向着陆谨让的方向凑了凑,继续说,“兄弟,你真的没和清许闹矛盾?我怎么觉得不像啊。你别说你就是想单纯听我夸你一句条件好。”
“我还记得你上次这么问我的时候,你还在把你自己和陆承川比,这次……你看见清许和别人说话了?还是清许他不喜欢你了?”
陆谨让语气无波无澜,陈述事实般:“他什么时候喜欢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钱睿:“啊,也是,那你呢,我记得你上次还信誓旦旦地说你不喜欢清许,还说能拿听诊器测心跳。你说我现在去买个听诊器还来得及吗?”
陆谨让低哂:“看来你工作还是不够多。”
钱睿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圈子里有没有比你条件好的是吧?你问这个应该是和清许有关?但是说真的,感情的事,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就是因为对方条件特别好。至少我觉得清许不会因为你条件好就喜欢你。”
陆谨让轻笑了声,不冷不淡说:“也是。”
钱睿顿了下:“那什么,兄弟,你看开点。”
陆谨让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今晚的应酬是几点?”
“嗯?就快了,我准备一会儿就去。你是想和我一起去?你们陆家不是有门禁吗?”
陆谨让起身,整个人逐渐恢复往常的温和,声音低沉地回道:“下雨天没有门禁,走吧。晚上九点前能结束吗?”
钱睿笑了声:“放心吧,八点就能结束,你是不是怕回去晚了清许担心你?”
陆谨让瞥了他一眼:“想象力可以用在别的地方。”
钱睿哼笑:“你就嘴硬吧,全身上下嘴最硬,说句喜欢能要了你的命吗?”
陆谨让结束应酬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半多了。推开住处的门,还没进去,他就看到了从玄关到客厅的地板上,滴滴答答淋了一路的水。
他迈步走进去,反手关上门。顺着地上留下的水痕,他走到了清许的卧室门前。卧室门敞开着,他看到清许正坐在靠门不远处的地毯上,整个人湿漉漉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同样湿漉漉的猫。
正在低头哄猫的清许听到门口有动静,抬起了头。看到陆谨让站在门口,他下意识想起身过去,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些。
在他怀里扑腾的猫猛地从他怀里跳了出去,叼着嘴里的鲤鱼,一阵风一样扑向门口,被陆谨让弯腰提了起来。
陆谨让看着手里死死咬着鱼不放的猫,又抬眼看向清许,语气温和又带了点疑惑:“出什么事了?陆之垣的猫怎么会大晚上跑过来。”
清许走到他面前,一边伸手想要去接猫,一边声音柔和地解释:“猫是下午的时候小堂弟带过来的,他说要和朋友出去玩儿,拜托我暂时照顾一下猫。刚才我一时没看住猫,它就跑去你院子里那个池塘捞鱼了,然后它就掉进了池子里。”
陆谨让没把猫给他:“你别告诉我,你为了捞它,也掉进了池子里?”
清许轻声反驳:“我没掉进池子里,我是伸手捞它的时候没办法打伞,身上是被雨淋湿的。”
他说着又去抱猫:“你先不要管猫了,你今天回来得好晚,应酬是不是喝酒了?需不需要我照顾你?”
“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照顾。我没喝酒,猫我先抱着,你去洗个澡,别感冒了。”陆谨让顿了下,又说,“陆之垣应该回来了,我把猫给他送回去。”
清许见他要走,伸手拉住他胳膊:“等等,你等一下。”
手掌下的肌肤温度有些灼热,清许朝陆谨让靠了靠,几乎贴到了陆谨让身上。他抱着陆谨让胳膊的手没松开,仰头看向陆谨让说:“你别这么送回去,等我先给猫洗个澡,把猫毛吹干了以后你再送吧。”
陆谨让垂眸看着紧贴着自己的,湿漉漉的清许,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嗓音温和:“你先去给自己洗个澡,把头发吹干了再过来找我。”
清许低头去看在陆谨让手里的猫:“那猫怎么办?”
“我去给猫洗澡,你先照顾好自己。”
清许轻声应着,松开了手。等他洗过澡收拾好自己,打算去找陆谨让时,恰好看到陆谨让抱着重新变得蓬松的猫下楼。猫嘴里咬着的那条大鲤鱼已经只剩下一个尾巴。
清许走到陆谨让身前:“要不我过去送猫吧,我还要和小堂弟道歉,”他看着猫捧着那条鱼尾巴不放,顿了下,又说,“也要和你道歉,我要是看好它,它就不会去吃池子里的鱼了,这鱼应该很贵吧?”
陆谨让视线掠过手里的猫,嗓音低沉缓和:“不用和我道歉,池子里的鱼不贵,吃了就再养新的。也不用和陆之垣道歉,他这只猫有多闹腾他自己知道,他院子里的鱼都被这只猫捞干净了。”
他说着看向清许:“我自己过去送就行了,雨天路滑,我还不想让你再摔一次。”
清许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我就只摔过那一次。”
“一次就够了,你还想摔几次?没别的事就回去睡吧,我很快就回来。”
清许没再说什么:“那我等你回来。”
陆谨让把猫送回陆之垣手上,就撑着伞回了自己的院子。推开门走到客厅,刚好把地板打扫干净的清许侧头看向他:“你回来了,我要再去洗个澡。”
陆谨让轻“嗯”了声,嗓音沉缓:“洗了澡到客厅来,喝碗姜汤再睡。”
清许应了声,也没多说什么,迈步往自己卧房走。他洗过澡换好家居服,到客厅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谨让。他犹豫了下,在陆谨让旁边坐下了。
陆谨让正在低头看手机,感受到身侧的沙发下陷,他头都没抬,只嗓音温和地说:“你的姜汤在对面。”
清许没有立刻应声,又朝他那边靠了靠,才说:“那我可以拿过来吗?”
陆谨让偏头看他,视线内的清许穿着身白色宽松的家居服,原本到膝盖处的裤子被随意向上挽起到大腿中间,露出的双腿形状漂亮,白得晃眼,细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