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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有男人簪花的習俗,但那都是特殊場合,比如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新郎官和新進士們都會簪花遊街,讓人們參觀。平時還簪花的,就是另外幾類人了。
小販、龜公、和臭美人士。
拆掉頭上的絹花,孟昔昭頓時感覺自己輕了二斤,驕傲的揚起腦袋,孟昔昭吩咐婢女:「都扔了。」
婢女默默聽從,也沒有勸他的,大概是郎君平日就這麼喜怒無常,想起一出是一出,她們都已經習慣了。
身為一個男人,孟昔昭身邊服侍的人卻清一色都是女子,而且個個都好看,難怪他在大齊名聲那麼差,哪怕王公貴族,也沒有把「我很好色」這幾個字擺在明面上的。
不過,這些婢女都是擺在家裡看的,她們跟孟昔昭可沒有超出主僕以外的關係,孟夫人管家有一手,沒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絹花都拆了,孟昔昭腦門上那個大包就更明顯了,那是被寧遠侯世子一棍子敲下來的,幸好打他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世子,要換成膀大腰圓的家僕,說不定孟昔昭也沒法醒過來了。
重新把頭髮弄好,孟昔昭頂著新造型去南院找父母吃飯,別管孟家在外名聲如何,關起門來,這一家人還是很和睦的,一日三餐總要湊在一起吃,湊不到一起,就派小廝送過去一樣的菜碼,吃個形式。
菜都擺好了,孟昔昭是最後一個過來的,看見孟昔昭把花都拆了,四人均是一愣,然而他們什麼都沒說,只招呼他趕快坐下。
孟家人對孟昔昭有種謎一樣的縱容感。
據說是孟昔昭小時候,被雞鳴寺的一個大師父下了批語,說他一生浮沉,混混沌沌的來,混混沌沌的去,活不明白,也活不長。
這個時代的人民是非常迷信的,得了這麼一個批語,孟夫人抱著襁褓里的孟昔昭大哭三天,最後抹抹眼淚,接受了,畢竟皇家養孩子都免不了夭折,孩子養不住實在太常見了。
從那以後,孟昔昭幹什麼都沒人管,爹娘對他就一個要求,開心就好。
大哥和小妹也一樣,自從懂事以後,就萬事都順著孟昔昭,基本不會跟他爭執。
如今的孟昔昭:「……」
他想知道是哪位大師父下的批語。
真准啊!孟二公子的命運可不就是這樣,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不過,孟二公子的批語,關我孟昔昭什麼事呢?
孟昔昭坦然的接受著孟夫人的拳拳母愛,把她夾過來的菜都吃了。
小妹對著孟昔昭眨眨眼,「二哥,你心情好些了?」
孟夫人:「嬌嬌,不要打擾你二哥吃飯。」
臭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萬一二郎想起來挨打的事,吃不下去了怎麼辦?
小妹大名孟青疏,嬌嬌只是小名,在這個時代,很多備受家人寵愛的女孩小名都是嬌嬌,民間稱呼也是誰家嬌嬌這樣的代指,普及程度大約等於後世的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