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給出一個名字:「年仙兒。」
孟昔昭默了默,發現自己還真沒聽過這個名字,他扭頭,看向慶福。
慶福小聲的在他耳邊說:「去年您一直想見這個年仙兒一面,但是她不見您,您還為此把她門口的公石獅子砸碎了,您忘了?」
孟昔昭:「…………」
感覺有點尷尬,但他還是看向來人:「她不是不想見我嗎,怎麼,改主意了?」
謝韻笑:「今時不同往日,仙兒姐姐聽說少卿脫胎換骨,還成了桑行首的座上賓,很是不服氣呢,所以她托我來請孟少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賞個臉,也讓仙兒姐姐聊表一下自己的思念。」
他說話的時候,孟昔昭也沒閒著,不著痕跡的把謝韻從頭到尾都打量一遍,然後發現……這廝是有備而來。
一點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戴,穿的也是最普通的衣衫,看不出他是文人還是紈絝。而且對方好像提前打聽過他,知道他記性不好這件事。
這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那個年仙兒,估計是真的年仙兒,應天府的行首們都挺聰明的,不參與國事,不招惹禍事,哪怕外國派細作來,也只能培養自己人,而不能策反已有的行首。
這麼想著,孟昔昭還真就站了起來,一副榮幸之至的模樣:「好啊,我這就去找年行首。」
謝韻看起來很開心的跟上了。
孟昔昭哪知道那個姓年的行首住在哪,還是慶福提醒他,年仙兒搬家了,現在不住百花街的後巷裡,而是住在秦淮河上的畫舫當中。
孟昔昭是真的感覺很微妙。
你打聽八卦就算了,怎麼連行首住哪你都知道,你小子,該不會想私事公辦吧!
然而後面還跟著一個謝韻,孟昔昭就沒把這話說出口,他剛才聽到畫舫的時候,沒在意,等到了地方,他才知道畫舫是什麼。
是一艘固定在岸邊的奢華遊船,四層高,雕樑畫棟,張燈結彩。
船、船啊……
孟昔昭看著那晃晃悠悠的水面,頭皮有點麻。
謝韻看著他,有點奇怪他怎麼還不上去:「孟少卿?」
孟昔昭:「……」
罷了罷了,住在應天府,早晚他都是要上船的,這點心理恐懼,他必須克服。
然而上了船,他發現自己還是把這事想簡單了。
本來麼,他是想,這人一看就是來套自己話的,那他就來個將計就計,反套話,看看這小子什麼來路。然而走在這船上,他的眼神仿佛就能穿透地板,看見下面深不見底的河道,哪怕坐下來,他這心也是緊繃繃的,始終放鬆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