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多愛他那個真愛,就有多恨他的髮妻,恨的同時,行事也讓人捉摸不透,按說既然這麼討厭謝皇后,那就該把她的母家直接抄家啊,或者,流放三千里,直接發配到西北苦寒之地去跟月氏、匈奴為伴,保證他們到那不出三年,就全部去跟九泉下的謝皇后作伴。
可他沒有,不僅沒有,還讓他們好好的住在應天府里,就擱眼皮子底下,時不時的,揪出來折騰一頓。
孟昔昂說的一點都不誇張,謝家真的就跟瘟神差不多,對謝家好,皇帝看你不順眼,對謝家壞,皇帝也看你不順眼,反正沾上謝字,就等於腦袋上多了個倒霉的指向標。
為什麼今科主考官在看見謝原的名字以後,沒有直接讓他落榜,只給他打壓到了二甲末尾?就是因為主考官也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他怕直接落榜,會讓皇帝注意到,那還不如留著他,這樣日後皇帝問罪,他也有話說。
孟昔昂完全沒想到自己弟弟的夜不歸宿背後,竟然是這樣的緣由,之前為什麼生氣他都忘了,現在完全就是一臉的後怕:「是為兄錯怪你了,二郎,你如今確實是成熟了許多……」
孟昔昭同樣心有戚戚的點頭,可不是麼,他一向覺得,在他們家裡,他是最成熟的。
……
自從不再憂心科舉,去了國子監,孟昔昂那點中庸的學問,在國子監里竟然是一騎絕塵、吊打所有人的水平,自信唰的一下就上來了,同時,被壓制了多年的智商,也是跟著水漲船高。
孟昔昂嚴肅的看向他:「二郎,這件事有沒有被外人看見?」
孟昔昭默了默,回答道:「我不清楚,一眨眼我就掉下去了……想來,應該有過路人看到。」
這也是他為什麼挑挑揀揀跟孟昔昂說實話的原因,他昨天可是穿著官服去吃飯的,應天府的百姓有多愛好八卦,沒人不知道。他現在只能盼著他們沒看清掉下去的人是誰,萬一看清了……那這就是他提前打的預防針,爹娘暴怒的時候,還能讓孟昔昂幫著攔一攔。
孟昔昂也覺得頗為棘手,住在應天府,好處是生活幸福指數奇高,壞處是,屁大點事都能一夜傳遍全城。
算了,堵民之口如同堵海,這一點就不要想了。只能盼著,這八卦傳不到自家爹娘耳朵里。
這時候他倒是跟孟昔昭想的一樣,一瞬間把怎麼善後的事情想好,孟昔昂一抬頭,突然又重重的抓住孟昔昭的肩膀。
「二郎!」
孟昔昭:「……」
幹啥,你不是已經不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