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太子說身體不適,要停下休息兩天,匈奴人不願意,馬上就能出大齊的地界了,再往前走二百里,就能看到草原,非要這時候停下,這是什麼意思啊!
孟昔昭剛解決完隨侍報告柴火不夠的問題,又趕緊過來安撫匈奴人。
他跟金都尉喝酒喝出了幾分感情,便坐在同一個帳篷里,苦口婆心的勸慰他:「你有所不知。」
「我們的太子殿下,他從小身子骨就弱,為了身體健康,太子每月初一十五,都會按時禮佛,十年間風雨無阻啊,今日怕是因為這個習慣被打斷了,太子殿下心中惶恐,這才犯了許久都未犯過的舊疾。」
金都尉也不像一開始那樣還會藏起幾分自己的情緒了,現在都是直來直去的,表現出一臉不耐:「體弱的人當什麼太子!」
孟昔昭一聽這個,頓時挑眉:「都尉,這話是否有些僭越。」
真以為我們大齊全都沒脾氣呢?
話一出口,金都尉也自知失言了,「抱歉,我只是心裡著急。」
孟昔昭也不像以前那樣立刻就笑呵呵的上趕著,而是擺出了一副不太爽快的表情,「說起來,你們有什麼可著急的,都到這裡了,難不成我們還會再打道回府嗎,歇兩日,也誤不了什麼大事。」
金都尉:「……」
那是你以為!
單于兩年前從馬上摔下來以後,臥床躺了幾天,等到再能起身的時候,大家就發現,單于的性格有點變。
其實之前他就變過了,五十來歲時,突然變得敏感多疑,屢次把左賢王從自己的地盤叫到王庭當中,詢問他一些看起來十分奇怪的問題,還讓左賢王親自出去給自己打獵,他五十多的時候,左賢王也不年輕啊,都快四十了,這個年紀不管在哪都是能當爺爺的人,讓這樣一位人物出去,給自己打獵物,這是寒磣人呢?還是寒磣人呢?
但那時候只是多疑而已,而且過了那兩年,單于看著就好很多了,直到這一次受傷。
匈奴自詡草原之王,每個人都是打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會騎馬了,而單于竟然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這對他的自尊心打擊太大了,尤其是爬起來以後,他發現,自己好像一夜之間就老了,做什麼都力不從心。
匈奴的歷史,有些複雜。
他們實行貴族統治的制度,從他們把國家一分為三,首領可以如此信任左賢王和右賢王就能看出來,單于的地位其實沒有中原皇帝這麼高,中原皇帝是經過多年的皇權集中和天人感應洗腦,不管是哪個草包坐上皇位,都能震懾住一整個國家。而單于的權力本來就分散,想坐穩自己的位置,靠血緣和運氣,那是不可能的,必須自己很強,強過所有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