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會覺得自己家人好像挺正常的,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用自己的本性提醒他,不,你看錯了。
一瞬間,孟昔昭十分心累,扶著額頭,他說道:「阿娘,你還是收了神通吧。」
孟夫人:「……?」
什麼意思?
孟昔昭嘆了口氣,抬起頭來:「您啊,要是想張羅,那就繼續張羅,反正我也是就一句話,我不娶。」
站起身,他望著孟夫人,神色十分的滄桑:「我之前跟您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是真想做一些好事,隱瞞身體的隱疾,把人家小娘子騙回家來,這怎麼看都不在好事的範疇里,所以,您要是總逼我,我就只能採取一些極端措施了。」
孟夫人聽得冷笑一聲,「怎麼,你還想跟我動手?」
孟昔昭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徑直出去了。
孟夫人被他那欲語還休的眼神看得心裡七上八下,等他走了,這一下午就沒幹別的事,淨胡思亂想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孟昔昭看著倒是淡定了不少,沒有之前那麼著急了。
也是他剛聽說的時候沒考慮仔細,這說親定親的,要好久才能真正的定下來呢,就算他娘坐火箭,也不可能在這種日子裡,只一個月,就給他把親事定下來。而一個月之後,他早就走了,哪還用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至於孟夫人會不會在他走了以後乾脆先斬後奏……
孟昔昭呵呵一笑。
這就更不用擔心了。
回到書案之前,孟昔昭發現紫藤還是那個姿勢站在這,心裡頓時服氣了。
質疑紫藤、理解紫藤、成為紫藤。
孟昔昭也學著她的模樣,把腦子徹底清空,面無表情的坐下來,繼續畫他的畫。
第二天,臘月二十九,大街上人都少了許多,該買的早就買完了,二十九差不多就已經開始過年了。
孟昔昭揣著畫好的畫,坐馬車來到太子的別院,他以為太子今天還是不在,都準備好直接把畫交給裡面的侍衛了,誰知道,給他開門的人竟然是郁浮嵐。
孟昔昭頓了頓,目露訝然:「郁都頭,殿下今日出宮了?」
郁浮嵐:「……」
何止今日,昨日太子就出來待了一整天。
也不看書,也不下棋,就這麼心緒不寧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一會兒看看大門,一會兒又回到屋子裡,沉默的干坐。
其實郁浮嵐覺得太子的反常不應該和孟昔昭有關係,但架不住太子就是在聽了他說的新鮮事以後才變成那樣的,郁浮嵐疑惑的看著孟昔昭,打量了他兩眼,然後才讓出位置:「殿下就在裡面,孟修撰進去吧。」
這郁浮嵐好像怪怪的。
孟昔昭也忍不住的打量了他兩眼。
不怪孟昔昭敏感,上回郁浮嵐表現奇怪,是太子的人聽到了他和詹不休的對話,差一點,他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革命友誼就這麼破滅了,可是最近,他好像沒說過什麼不應該被聽到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