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不多,連這所謂的戲文,都是孟昔昭編的。
這時候已經有初見雛形的劇目了,但沒人敢寫武則天,哪怕換個名字上去,也容易被人舉報到官府,然後判個流放。連武則天都是這種待遇,她那「牝雞司晨」的女兒,自然更是查無此人。
尤其此時距離唐朝還不遠,也就小几百年,所以環境更加嚴苛,對於這段女子登基為帝的歷史,要麼批判,要麼諱莫如深。
不過,這樣的背景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現在,孟昔昭可以真假摻在一起,隨他怎麼說了。
孟昔昭先說一句正史,再說一句野史,直接把太平公主塑造成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形象,雖然他沒有這麼說,但句句都給人一種印象:假如太平公主能登基,那李隆基也不至於把唐朝糟踐成那個德行。
可悲,可恨,可嘆啊。
羅薩花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自比太平公主,當然對太平公主的遭遇更加同病相憐,頓了頓,她突然想起來,孟昔昭沒說太平公主結局如何。
聽到她的問題,孟昔昭用特別風輕雲淡的口氣說道:「哦,新皇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賜死這個因為太過聰明,威脅到了他地位的姑母,好像是給了一條白綾吧,讓她自己死,這樣也好,還能留個全屍。」
羅薩花:「…………」
她今天的心情就沒好過,好不容易聽個歷史小故事,最後這和她像的主人公,還落了這麼一個結局。
羅薩花瞬間怒了,大罵孟昔昭,把孟昔昭嚇得人都跪下了,拼命的求她息怒,羅薩花如今看見他就來氣,直接指著宮門,讓他滾出去。
孟昔昭戰戰兢兢的跑遠了,守在門口的侍衛看見他的兩條腿都是哆嗦的,侍衛不禁對他感到很是同情。
習慣就好,公主的脾氣雖然比太子好多了,可只要在公主身邊伺候,早晚都有被她怒罵的這一天。
而孟昔昭在南詔宮人的目光中,屁滾尿流、慌慌張張的離開了皇宮,直到走很遠了,身邊也沒什麼人了,孟昔昭才捂著臉,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他倚著牆,把臉靠近牆這邊,然後用手背抵住雙唇,把想要仰天長笑的衝動全都壓回去。
有時候不想笑都不行啊。
他這還沒正式的發功呢,羅薩花就暴怒了,如果她不在意,何必要這麼生氣?如果她沒有真情實感的代入,又何必因為一個已經作古的人,動這麼大的肝火?
她聽的是故事,氣的,可是她自己。
孟昔昭覺得,既然你有這個本事,那你就應該努努力啊,一時的兄妹之情算什麼,在那金燦燦的位置前面,根本就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