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羅薩花還想殺我,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我當時害怕極了,心裡想著,要是我的人在這,肯定不會看著我受這種委屈。」
說完了,他靜等了一會兒,發現崔冶一點動靜都沒有,孟昔昭突然體會到了女性經常有的那種憤怒。
嗖的直起腰,孟昔昭十分不滿的看著崔冶:「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你倒是安慰安慰我啊!
崔冶看著他臉上生動的神情,依然一言不發,但是他突然伸手,把孟昔昭按回了自己身上。
驟然收緊的雙臂,讓孟昔昭差點沒喘上氣來。
在孟昔昭想要蹬腿抗議的時候,崔冶終於出聲了:「害過你的人,我會讓他們全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二郎乖一點,讓我再抱抱你……」
孟昔昭聽著崔冶聲音中的不穩,愣了一下,然後就真的安靜下來了。
孟昔昭沒說自己想他,自從見了他,也沒跟他哭訴自己的害怕,反而一直在說玉墜的事,說告狀的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近鄉情怯,不敢提這個話題,他怕自己一提起來,就崩潰了。
去匈奴是他早早就計劃好的事,每走一步他都有自己的備用方案,所以他表現的遊刃有餘,只緊張,不害怕;可來到南詔,這是意外,是他無法控制的變量,說句不好聽的,他隨時都有可能死在這裡。
崔冶那麼聰明,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的處境沒比孟昔昭好到哪去,因為能救孟昔昭的人只有他了,他必須撐著,必須剷除掉所有可能對孟昔昭不利的因素,直到見到他的這一天,也不能停歇。
過去的這一個月,他們二人的神經全都死死的緊繃著,盼望著最終的好消息,也等待著可能的壞消息。
這種日子,再多過上一段時間,說真的,精神上出點毛病,都是有可能的。
…………
這一夜註定不太平,幾乎無人可以安心入睡,天將亮的時候,郁浮嵐總算是清點完了人數,貞安羅的子女,一個沒少,全在這了,南詔的大小官員,抓住了宰相,但跑了好幾個六部人員,如今整個寧仁府血流成河,外面的廝殺聲不絕於耳,倒是皇宮,因為被控制的最快,如今成了齊國軍隊的大本營。
貞安羅一人一屋,郁浮嵐派了重兵把守,但感覺還是不放心,乾脆,他自己跑過來,專門守著這位南詔皇帝。
張碩恭則守著太子,其實也沒守多久,可能就兩個時辰,看看天色,他覺得必須進去叫人了。
沒辦法,現在到處都是事,太子不出來主持大局,也說不過去。
轉過身,剛敲了一下門,太子就已經走了出來,身上穿著昨日的衣服,頭髮也是昨日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休息過。
張碩恭愣了:「殿下,您沒睡?」
崔冶:「沒有。」
張碩恭:「…………」
所以你倆就這麼聊了兩個時辰?不累嗎?
崔冶抬腿便要出去,張碩恭剛跟上一步,突然,他想起來殿中還有一個孟昔昭呢:「殿下,孟昔昭不跟您一起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