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崔冶低頭,微微張口,就著他的手,便把這晶瑩剔透的荔枝叼走了。
孟昔昭縮回手,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繼續剝下一個。
崔冶把荔枝吃了,然後拿起一旁的白帕子擦手,望著孟昔昭這個模樣,他淺笑了一下,只是形容有些沉默。
孟昔昭偷偷抬眼看他,見他依然縱容的望著自己,孟昔昭不知怎麼,有種心虛的感覺。
鼓了鼓腮幫子,他突然開口:「如今外面怎樣了?」
崔冶回答:「寧仁府已經被拿下,南詔對外宣稱羽儀軍有十萬人,但丁將軍推測,實際大約只有七萬人,昨夜死了三萬,白日又俘虜了三萬,還有一萬,或許是躲起來了,又或許是在周邊地區駐守,想來再清理上三四日,便能找到他們了。」
往常來說,當兩軍交戰,一方發現自己打不過了,是會逃的。
但這回不一樣,因為貞安羅在這,羽儀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拋下他逃命,那不就成了南詔的叛徒了。
南詔人心比齊國人心齊,卻也免不了的出現一些「識時務為俊傑」之輩,只是那些人領的都是普通軍隊,不是裝備精良的羽儀軍,因此暫時不足為懼,等這邊安頓下來了,再去收拾他們也不遲。
打仗的事情孟昔昭是不會摻和的,他問這個,也只是關心這邊事情何時能結束,思忖著,他說道:「如此說來,再停留十日左右,殿下就應該回去了?」
崔冶嗯了一聲。
當初說親征,也沒說要親征多長時間,達到什麼效果,自然,崔冶能一直留在這,直到把整個南詔都收歸所有,再凱旋而歸。
但,還是那句話,貞安羅不是已經在這了嗎。
擒了貞安羅,這個功勞,就已經能潑天了,哪怕把南詔整個吞下來,也不會有帶著南詔皇帝進京,更能閃瞎人眼。
所以崔冶得回去,他得回去,享受滿朝文武的敬意啊。
孟昔昭微笑:「這回我倒要看看,陛下還能想出什麼理由來改換太子。」
崔冶也笑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你明知道,這是你的功勞,與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孟昔昭:「我的就是你的啊,經此一事,除了陛下,還有誰會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呢。」
話音剛落,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歧義,孟昔昭突然閉上嘴。
崔冶望著他,微微抿唇,看起來是有點想笑,也想說什麼,但又硬生生忍住了。
孟昔昭:「……」
你總是這麼貼心,搞得我想鬧鬧脾氣,都仿佛無理取鬧。
……
如今是六月中旬,荔枝早就過季了,只有皇宮還吃的上這東西,見他一連吃了六個,崔冶便把籃子拿走,讓人準備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