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雖然已經病故了,可他的外甥洪濤還在,這可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梁九功仔細詢問過洪濤,這小子原本過的窮困潦倒,吃了上頓沒下頓,都和乞兒沒什麼分別了,後來實在熬不住,便自賣自身,去了牙行當奴才。
洪濤在牙行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接連幾個月,都沒有人買他,牙行的婆子和管事們總不能一直養著他。
人家心裡有氣,對洪濤非打即罵,直到寧楚格在江寧城開的西子閣和作坊去牙行買奴才,管事的挑中了洪濤,他才算苦盡甘來。
做了作坊的夥計後,洪濤吃得飽穿得暖,雖然已經是賣了身的奴才,每月卻依舊有工錢拿,年底還有賞錢,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他後來又立了功,成了小管事,還在那邊娶了個媳婦兒,小日子別提多滋潤了。
一想到這些,梁九功對寧楚格就十分感激。
這可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能和自己的外甥團聚,對梁九功來說,不僅是上天的恩賜,更是寧楚格的恩賜。
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雖然寧楚格之前請他幫了個小忙,還派人給他傳話,說之前的人情就兩清了,讓他不必掛在心上。
可在梁九功心裡,寧楚格幫他找到自己的外甥,那可是天大的恩德,自己只幫了寧楚格一個小忙而已,心裡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只要有機會,他也願意繼續幫忙,還了這個恩情,免得一見到四福晉,他心裡就有點虛,總覺得自己欠了她很多。
……
正殿裡,皇帝和德妃高高興興逗著孫兒玩,寧楚格和胤禛時不時配合他們誇讚孩子兩句,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梁九功笑著退了出來,本想去外頭告訴張鴻緒,讓他派人去盯著御膳房那邊,一定要把孩子的膳食早些準備妥當,沒想到剛出來,就發現太子站在外頭,而且臉色有些難看。
張鴻緒看著出來的梁九功,衝著他使了個眼色,露出求救的表情來。
太子爺實在有些嚇人,不僅不讓他進去通傳,還把他給罵了一頓,罰他跪在這兒,簡直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張鴻緒再受皇帝的器重,那也只是奴才,當然不敢和太子叫板。
梁九功看著跪在地上的張鴻緒,便知道是太子讓他跪著的。
梁九功心裡雖然有些不爽,卻也很無奈。
他也好,張鴻緒也好,雖然都是得臉的太監,可不管怎麼說也是奴才,太子不高興了,他們就得跪著。
「奴才拜見太子爺。」梁九功連忙行禮。
「是誰在裡頭?」太子握緊了拳頭,沉聲問道。
梁九功聽了他的話後,一時無語。
太子又不是聾子,難道分辨不出裡頭那些人的聲音嗎?
又不是陌生人。
別人也就罷了,太子對四爺總是很熟悉的,難道連弟弟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回太子爺的話,是德妃娘娘和四爺他們。」梁九功恭恭敬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