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驕心中本就積攢了太多的情緒,此刻更是一點就炸:「你故意的!」
凜初放緩了御雲的速度,再度牽起她,邁入府門,此番卻沒有用力,也回了她的話:「沒人看到。」
他記得她所言,一路隱匿身形,直到飛離極遠。
說話間,掌心一股微涼的神力繞過她的手腕,祛除了不適。
祝驕甩開手,卻顧及到往生石,不得不跟著往前。
直到進了前幾日剛布置好的書房,還氣惱地盯著對方的後腦勺,道:「誰要你的神力了!」
弄疼她的是他,安撫她的也是他,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凜初找出一個玉瓶,淡聲道:「坐好。」
「我不!」
凜初並未言語,只是平靜地注視,等她鬧騰夠了。
祝驕坐在窗邊,原是拿了本書翻開,但沉不下心來。
無數信息衝擊下,只覺得自神魂深處,升起一股極致的疲憊。
凜初站到她身前時,她也懶得再躲。
「若是有氣,待你的傷好全,我隨你處置,」凜初施了個清潔的法術,頸側的傷口顯露出來,輕聲道,「方才不帶你走,究竟還要受多少傷,才肯離開?」
祝驕後知後覺地想起,那群妖魔好像打了起來,但她顧不上。
清楚他是好心,語氣也軟了幾分:「當時在想別的事……」
凜初觸到她的脖頸,將另一個生靈留下的,那縈繞在傷口處的神力一絲絲抽出,道:「何事,有關那個神君嗎?」
「不是他,」祝驕思緒無比紛亂,「雖說他曾經也是個神君。」
後來是為了什麼墮魔……
下巴忽然被扣住。
祝驕回神,對上清冷的眸光。
頸側的痛意已然消失。
她看不到,也就不知,眼前神君對法力的掌控,細緻到了何種程度。
猙獰的傷口癒合,結出一道血痂。
「上藥。」
凜初解釋了一句,就這般一手制住她,另一隻手將細膩的藥膏順著血痂,憑著指腹的觸感,從一端抹向另一端。
過程中並未看傷口,只一味鎖住她的目光,視線不曾移開半分。
祝驕同他對視,莫名覺得臉熱,想要低頭又動彈不得,只好閉眸。
不知是否因為關注點落在了頸側,傷口愈發癢了起來。
「怎麼,不敢睜眼看我?」
祝驕最吃不得激將法,當即睜開雙眸。
對方好似算準了時機,就在此時靠近。
於她的眼尾處,落下一吻。
極輕。
蜻蜓點水般,近乎錯覺。
祝驕忍不住心顫,連忙抵住他的肩膀,張口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