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驕聽著這陰惻惻的語氣,渾身發毛。
「即便打斷了你的腿又能如何?能擋得住你腳踩幾條船?」敖厭道,「本座知道等閒的吃食餵不飽你,那就讓你再下不了床榻,看你還如何有力氣去招惹旁人!」
「你還不如打我一頓呢!」祝驕眼瞧著離寢殿的門越來越近,知曉再不言語,恐怕會發生不妙的事,一時也顧不上別的,道,「我尋了處空殿歇了一晚,回來的時候打翻了不知誰留下的茶盞,我發誓,真的沒見過你手下的魔官和魔衛!」
嗯,焰丹是坐騎,不是魔官,也不是魔衛。
敖厭腳步一緩,嘴上卻道:「你覺得本座會信?」
祝驕聽不出他已被哄好,這是在拿喬。
「愛信不信!」祝驕也惱了,想到大概在劫難逃,憋悶道,「若是知曉會有今日,早該和別的生靈試試歡好的滋味,也不至於便宜了你這麼個東西!」
初嘗情事怎麼也要挑個順眼的生靈,現在卻沒得選了。
敖厭頓住身形,忽然將她放下。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她,道:「你再說一遍。」
卻是與面色相反的,極輕的聲音,隱約帶著顫意。
時午道:【抓住機會,讓他給你解開捆仙繩。】
祝驕想也不想地重複道:「解開捆仙繩!」
這時候的敖厭極好說話,竟真的將束縛解開了。
然而被驚喜沖昏頭腦之際,源自本能的警惕作祟,又綁了回去。
祝驕作為當事妖,異常清楚他的動作:「……」
敖厭將束縛撤了幾分,讓她得以伸展手腳,緊接著又放出大半的法力。
他兩手抓住她的肩膀,道:「果真嗎?」
即便她誰也不喜歡,也即便她對旁人的靠近再過防備。
心悅她的生靈太多了,他以為,她總有抵不住誘惑的時候。
但只要和他在一起,且以後也不會越軌,他可以將心中的嫉妒封存,將過往的事全然翻篇。
這是知曉她還活著,又順利將她囚在身邊後,占據了上風的想法。
可她現在告訴他,沒有別的生靈。
千萬年間,所有的歡喜加起來,都不及此刻十分之一。
敖厭近乎虔誠地,在她眉心烙下一吻。
在她抬手揮過來時,準確無誤地扣住,放在了唇邊,道:「如果又是騙本座的假話……那就一直騙下去。」
「我騙你做什麼?」祝驕抽不出手,也從未見過他這副將渾身利刺與尖銳爪牙收起的模樣,不由面色古怪地道,「你剛才不是在生氣嗎?」
變臉比翻書還快。
理智回籠,敖厭下意識地甩開了她。
祝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敖厭反應過來,揚眉道:「既然魔後不舍,那本座繼續牽著好了。」
便不容拒絕地再度握住她,同她十指相扣。
祝驕剛要掙扎,察覺到捆仙繩的異動,又停下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敖厭勾了下唇角,道,「再鬆開些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