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從懷裡取出一大摞包好的銀票遞給他,「在這兒,我們取走了七成,剩下三成,官府的人充了公。」
「我瞧瞧。」阮富鑫伸手接過銀票,打開一層層包裹在外面的布,仔細點了點數。
點完,他把銀票擺在蕭望舒面前。
「小姐,八千六百兩。」
被流匪打劫的人,能留下幾個活口?
這種剿匪所得的金窟銀錢,也不存在什麼返還一說,向來是地方府衙直接充公,上繳國庫。
至於充公的過程中,有幾分人為損耗,那就不得而知了。
蕭望舒身份高,又是揭發人,她取走了大頭,那府衙的人也不敢說她什麼。
不過她吃了肉,總要給人家出力的人留點湯渣。
這碗湯大家一起喝才有意思。
嘴裡全都沾了油水,那就誰也別說誰偷腥。
「你先收著吧,玉食齋和莊子上的修整開銷從里扣。」
蕭望舒只掃了銀票一眼,隨後又把目光移向王掌柜的女兒,慢悠悠開口:「我瞧著,王姑娘像是受了不少苦。」
王掌柜的女兒淚眼婆娑,哭喊:「小姐饒了我吧,求求你了小姐!我爹貪的錢沒有這麼多啊,你已經拿回這麼多了,就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放了?」蕭望舒嫣然一笑,「放了等你回來報復我嗎?」
剛見她時那一眼,這位王姑娘眼底淬了毒一般的怨懟之意,險些沒用眼神把她剜死。
這能放?
「我哪敢有這個心!小姐,您的手段我見識過了,只要您放了我,我一定走得遠遠的,絕不回來礙您的眼!
「我爹貪去的那些錢都給幾個哥哥弟弟用了,也沒有用到我身上,小姐千萬別遷怒我啊!」
王掌柜的女兒低下頭哭喊,凌亂的頭髮擋住了她眼底的陰鬱。
她哭得肩膀抽動,嘶啞的聲音幾欲斷氣。
羅興和楊平一左一右把她押得死死的,哪怕她哭得再慘,他們二人的手也沒有鬆動半分。
要是女人隨便掉幾滴貓尿就能讓他們心軟,那他們在軍營里那些年,早不知道被細作殺了多少次了。
蕭望舒單手撐著額頭,狹長的丹鳳眼懶懶掀開,笑道:「聽著是挺委屈的,但你爹貪去的錢,當真半分沒花在你身上嗎?
「連錦衣門草蜜膠都買得起的王姑娘,捫心自問,未必吧?
「當初你二哥的第五房小妾,本是良家姑娘,結果被你二哥擄虐回府,強占身子。半月後,那姑娘不堪其辱,上吊自盡,此事你可還記得?
「起初,那姑娘的父母在你王家門前哭訴,求你們放了他們女兒。你站在門口將那姑娘失身之事大肆宣揚,還揚言是她自己爬上你二哥的床,此事你可還記得?」
090:守著小姐曬太陽(1)
「王姑娘,人在做天在看。
「同為女子,又何苦為難女子呢?
「你當日那般對她,可曾想過,你自己的今日,可能會比她悽慘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