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望舒坐在大紅色的喜床上,只感覺被褥下面那一層花生紅棗之類的東西實在是硌屁股。
陳褚那體格,倒不像是需要這些東西的人。
她正想著,房門被人推開,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陳褚被兩名護衛扶了進來,使勁搖了搖頭,眼底暫時恢復了幾分清明。
這是,那兩名護衛朝嬤嬤叮囑:「拓跋王子可勁灌咱們將軍,大夥動作都快些,別拖太久,將軍喝得有些醉了。」
活該那拓跋王子被將軍喝趴在桌上,現在還要讓陸序陽將軍他們帶人扛回館驛!
哪有大婚當日將新郎官灌成這樣的,太沒輕重了!
房內嬤嬤紛紛點頭,表示知曉。
隨後,她們還是依禮,先引著陳褚揭開新娘子的紅蓋頭。
蓋頭揭開的瞬間,別說陳褚看得腦子一片空白,就連那些同為女子的嬤嬤丫鬟都驚艷不已。
眉黛如遠山,面容可傾城。
原先凌厲的狹長鳳眸此刻斂下,望向陳褚時帶著幾分慵懶,仍舊不失貴氣。挺立的鼻樑立體精緻,朱唇微微上揚,唇形恰到好處,一顆唇珠水潤動人。
164:洞房花燭夜(4)
「將軍?」蕭望舒開口喊了一聲。
進了洞房之後便能說話了,只是在出閨閣到進洞房之前,這一截路上,新娘子不能開口。
「咱們將軍看呆了!」府上掌事的嬤嬤率先回過神來,開口誇讚,「夫人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容,老奴都看得移不開眼睛喲!」
陳褚也回過神來,紅著脖子點了點頭。
「夫人、極美。」
「夫君謬讚了。」蕭望舒唇邊笑意加深了些,一聲夫君喊得陳褚三魂七魄都險些丟了。
看到陳褚那副整個人傻愣在原地的模樣,掌事嬤嬤連忙讓人端來合卺酒。
「將軍,夫人,飲下這杯合卺酒,從此天長又地久。」
陳褚端起一杯遞給蕭望舒,隨後自己拿起一杯,略帶拘謹地坐在蕭望舒旁邊。面上看著還算鎮靜,腦中早已經糊成了一灘漿糊。
蕭望舒側身對著他,和他手臂交纏,兩人飲下那杯合卺酒。
掌事嬤嬤見禮成,連忙帶著丫鬟嬤嬤們朝兩人跪下,說了許多好聽話。
陳褚揮揮手,讓她們都下去領賞。
洞房內的下人頓時全部散去,將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燒焦的燭芯落在燭油里,花燭燃得噼啪作響。蕭望舒起來剪了剪燭芯,讓它能燃得更久些。
剪完,見陳褚一直愣愣地盯著她看,蕭望舒問他:「將軍屁股不痛嗎?」
「什麼?」陳褚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
蕭望舒放下銅剪,走到他身邊掀開被褥,「這些東西硌在屁股下面,將軍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