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國君願意聯盟,父親能給拓跋部落的承諾,也一樣能夠給到梁丘。」
梁丘國君看完聯盟書,再看向被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還面色如常的蕭望舒,突然沒頭沒尾嘆了一句——
「你們中原常說女肖父,大魏蕭宰相,想必也是這般。」
蕭望舒脖子上的血液還在緩緩往外滲,只是流出的速度慢了許多。脖頸上的血跡變得暗紅,已經快要乾涸。
三把刀架在脖子上,雪白的脖頸和猩紅的血跡形成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而蕭望舒臉上始終不減的笑容,更是讓這壓迫感達到了極致。
聽完陳褚的翻譯,蕭望舒笑道:「國君過譽了,家中兄弟姐妹都是如此。」
只見梁丘國君朝他那三名禁軍將領抬了抬手,三人立刻收回架在蕭望舒脖子上的刀。
佩刀進鞘,三人低頭站到一旁。
下方,那胡國使臣見此一幕,驚懼二字直接寫在了臉上。
緊接著,果然聽到梁丘國君下令:「既已結盟,破壞盟約之人應當處死,以安盟友之心。」
命令剛下,殿內禁軍立刻上前,將那胡國使臣押到殿外。
那使臣還大喊著「不斬來使」之類的話,仍敵不過將士手起刀落,直接收割他的性命。
談判的場面太震撼人心,站在殿外的那五十名士兵看得心中熱血翻湧。
這就是滄月郡主!
這就是宰相嫡女!
他們所追隨的宰相大人,年輕時候,應當也是如此風華!
——
結盟過後,梁丘國君給蕭望舒她們一行人安排了館驛下榻,還派去宮中御醫為蕭望舒包紮。
陳褚坐在旁邊,緊盯蕭望舒脖子上的傷口。
那兩名御醫都被他看得心裡發怵,動作慎之又慎。
直到御醫包紮好,向她們行禮退下之後,蕭望舒才笑盈盈地開口安撫:「沒事的阿褚,這傷口不深,我掐著力道往上擦的,放心。」
淺傷而已,她怎麼可能真在刀口上把自己往死里撞?
「但是流了這麼多血。」陳褚抬起手,輕輕碰了下她脖子上纏繞的繃帶,隨後觸電般收回手,生怕碰疼了她。
他當然看得出這傷不深,也很清楚要割到多深才致命。
但傷在她身上,哪怕擦破點皮都很嚴重。
在陳褚這深沉而又悲痛的眼神里,蕭望舒險些以為她已經為國捐軀了。
「你先喝一碗老母雞湯,流了血要進補。」陳褚從陶罐里舀出一碗雞湯,先拿銀針試了試毒,再親自試了試溫度,最後才餵到蕭望舒嘴邊。
蕭望舒提醒他:「我傷的脖子,不是手。」
「我知道啊。」
陳褚看向她,目光清澈,似乎在問:你傷了脖子我餵你喝湯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