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蕙敬的話音剛落，元珏帝就怒了，開口的語氣都多了幾分冷然：
“你是真不知還是在裝糊塗？生母孝期尚未滿半年，你就懷有身孕，是生怕那文人的口誅筆伐落不到你身上，生怕這孩子遭人白眼是吧？”
“我自會保護好我的孩子，絕不讓他遭人非議！”
“你拿什麼護著？你都是朕的護著的，沒有朕，你又算的了什麼？”
元珏帝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嫡女這般天真，天真到了愚蠢的地步，活了二十多年，還不懂人言可畏的道理嗎？
他們是皇家不錯，可以用皇權壓人，在孩子出生之前逼迫所有知情人閉嘴，但是然後呢？
讓這個孩子一輩子都待在公主府不見外人？百年之後史書上都找不到他一點的存在痕跡？
那這樣的孩子長大以後，真的不會恨限制了自己終身的生母和皇祖父嗎？
元珏帝不敢賭，也不想賭，他不能因為這樣一個孩子讓蕙敬蒙羞，讓自己蒙羞，所以那一碗藥他問心無愧。
可顯然蕙敬不這麼想，元珏帝的態度已經將她最後一點念想磨平，握在手心的佛牌還在發燙，但蕙敬知道沒有機會了。
“父皇，您當初也是像放棄兒臣孩子這般，放棄了長姐，放棄了哥哥嗎？”蕙敬朝元珏帝更近一步，“您如今後悔了嗎？”
“混帳東西，朕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玩意兒！”元珏帝手邊的茶盞在蕙敬腳邊炸開，迸濺的茶水打濕了她的錦鞋。
蕙敬無動於衷，不曾躲開半分。
而努力行走的容與以及扶著她的李響，聽到的茶盞摔碎的聲音就來自此時。
兩個人進來的動靜不算小，再加上容與行動不便難免發出聲響，自然而然室內劍拔弩張的兩位都聽到了動靜。
還不待元珏帝開口，蕙敬率先發難：
“哲娘娘是來看本宮笑話的？倒是難為娘娘受著傷，還專門跑一趟。”雙目通紅，早就沒了平日的端莊模樣，“只可惜您來晚了，最精彩的部分已經錯過了。”
容與絲毫沒有因為蕙敬的冒犯動怒。自己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生氣做什麼？氣大傷身吶。
而且本就像蕙敬所說，沒看到最精彩的部分，還真有點可惜的。
第214章 敬陽往事
野史記載，元珏十八年十月底，帝於蒙州行宮內昏厥，經太醫院院首並太醫富察氏診治，確定為邪祟所致。
幸得太醫富察氏涉獵甚廣，破邪祟，帝免於一難。
茲事體大，帝愈後命皇貴妃親查，證據直指蒙古弘吉部落及敬陽公主府。
帝疑，複查，亦如是。
定親王親率眾將，活捉弘吉部落大汗進京，另敬陽公主府上下嚴加看管，待回京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