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由於昨晚濺到血的緣故,現在幾縷幾縷的粘在一起,看起來實在不太美觀。
身上就更別提了,那件緊身馬甲幾乎在血里泡了一遍,經過一夜之後,味道簡直是在挑戰嗅覺系統的極限。
尤其是在掀開被子之後,那股酸臭味更是讓他差點暈過去。
真是難以想像,昨天溫迪斯到底是怎麼在自己身邊睡著的,雌蟲的抗干擾能力還真是不容小覷啊。
宋楠竹有些嫌棄地捻起了自己的一縷頭髮,捏在手上搓了搓,不出所料地看見有血痂一點一點地掉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看到這一幕,向來有些潔癖的宋楠竹終於受不了了。
他低頭看向還了像個雕塑一樣的溫迪斯,說出了今天早上的第一句話:
「不好意思,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浴室嗎?」
溫迪斯聽到這一聲,才總算把自己從神遊天外的狀態里扯了回來。
他呆頭呆腦地看了宋楠竹一眼,然後問出了一句和宋楠竹剛剛的詢問毫不沾邊的話:
「啊..啊,你醒了?」
宋楠竹:..我沒醒,現在是誰在和你說話?
宋楠竹的嗓音還帶著一點清晨起來後的喑啞,他看著溫迪斯這明顯沒反應過來狀況的樣子,點了點頭,又耐心地詢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但溫迪斯卻像是傻了一樣,還是保持著坐在地上的狼狽姿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宋楠竹。
就在宋楠竹以為對方不願意的時候,卻見溫迪斯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反射弧巨長地丟出了一句:
「哦,你用吧。」
「謝謝?」宋楠竹有些尷尬,隨即向溫迪斯頷首致謝,便朝著房間內浴室的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浴室里便響起了花灑被打開的聲音。
淅淅瀝瀝的水聲透過空氣傳進了溫迪斯的耳朵里,原本應該不怎麼明顯的聲音此刻卻像是一記重錘,將溫迪斯徹底敲醒。
他的腦子直到此刻才像是正式被重啟了一般,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溫迪斯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昨天太累了的緣故,神智不清醒,要不他怎麼會腦子一抽直接把蟲帶了回來。
自己大晚上竟還不知怎麼的就和對方躺在了一張床上,大早上起來丟蟲就不說什麼了,怎麼現在還讓這隻雄蟲在自己的浴室洗起澡來了。
溫迪斯很想穿越回昨天晚上,然後一巴掌把腦子犯軸的自己抽醒。
想到這,他狠狠地一砸地面,隨即雙手一個用力將自己從地上帶了起來。
他拍了拍褲腿,站在自己的房間裡,溫迪斯竟一時覺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他一會將床上的被子迭起來,一會又拿紙隨便擦著桌子上並不存在的灰。
浴室里的淋浴聲始終沒有停下來,那水滴擊打的似乎不是地面,而是溫迪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