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珠如寶地將蛋糕護到了現在,除了被福爾蒂特不小心看到了之外,沒有讓任何蟲發現。
當時聽到0號拒絕共享的提議,不僅是福爾蒂特吃了一驚,就連勃謝爾都有些驚訝。
畢竟在勃謝爾眼中,0號向來很少明言拒絕福爾蒂特的要求。
一些在他看來不合理的要求,0號也只是會思考一二,便點頭答應了福爾蒂特。
所以,今天,勃謝爾難得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福爾蒂特一眼,嗤笑一聲便說要給0號去拿營養劑,留下福爾蒂特一個蟲有些尷尬地和0號面對面。
0號在拒絕完福爾蒂特的請求後,就不再出聲,只是安靜地坐在床上看著寢室里懸掛的那隻鐘錶,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福爾蒂特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果不其然是那個巨大的黑白鐘錶。
結合先前幾個月的經歷,他不難聯想出對方是在等待著什麼。
福爾蒂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自己的掌心,幾抹纖細的血線順著他的指甲滴到了地面,他卻渾然未覺地朝著0號微笑。
「凌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嗎,我看你今天一直盯著鐘錶欸。」
0號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勾唇,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福爾蒂特看著對方這副三緘其口的樣子,眼裡的妒意差點遮掩不住。
他將手背到了背後,有些焦灼地撕扯著自己手心泛起的皮肉。
最終,他像是相起了什麼似的,用那隻尚且完好的手一拍腦袋,朝著0號笑道。
「對了,我有一隻營養劑落在中心了,忘了和勃謝爾說,先不和你聊了,我得追上他。」
0號點點頭,朝福爾蒂特揮手表示告別。
福爾蒂特也笑著朝他揮揮手,在出門的那一刻突然鬼使神差地轉過身來。
他的笑容像是一朵在泥沼中綻放的黑色大麗花,配上他那抹意味不明的眼神,整個蟲身上的陰柔氣質頓時被拔高了一截。
「凌,我們才是最好的朋友對吧?」
0號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話問了個措手不及,他本來還在想一會見到溫迪斯應該和對方說些什麼,但是經他這一問,神思立刻從那處遙遠的花園被拉了回來。
他看向身形半掩在門後的福爾蒂特,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見對方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指抵上了唇。
他的音線宛若深海中的塞壬,很輕但是莫名透出一種誘惑的意味。
「噓,我開玩笑的,不是也沒關係...」
0號看著他那張笑盈盈的臉,不知為何,全身上下卻突然湧出一種濃烈的不適感。
他一路目送著福爾蒂特的身形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回頭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蛋糕,眉頭微皺。
福爾蒂特這一去便沒有再回來,0號問勃謝爾,勃謝爾只是冷笑一聲,有些陰損地說了一句「可能死半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