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飲見狀輕笑出聲,對匹馬的態度比對江泊煙要好得多,至少他從沒朝江泊煙露出多少友善的微笑。他用專業的手法給馬梳毛,讓laer舒服得一直用鼻腔噴出氣,徹底遺忘一旁冷眼旁觀的主人。
江泊煙起初黑著張臉,但漸漸,眼底情緒開始變味。
Laer是匹黑馬,襯得站在它身側的路飲膚色尤其白,他搭在黑馬背上的手指勻稱修長,是雙任何手控看到都會為止尖叫的手,漂亮的像是建模。
尤其是,江泊煙注意到他指關節處淡淡的粉色。
男人是視覺動物,江泊煙也不免俗,他不可避免被這雙手迷住視線,指腹摩挲著,煩躁異常,本能想要抽菸。
「你自己玩。」他幾乎落荒而逃,「我去抽根煙。」
江泊煙的大腦還不太冷靜,進入抽菸區,他低頭將煙點燃,迫切猛吸一口,在吞雲吐霧間試圖整理自己思緒。
不應該是這樣,要說他的擇偶標準,他一直都喜歡小鳥依人的女孩,漂亮是必須的,最好長相清純可愛。所以先不論路飲性別,單就說他那渾身生人勿近的氣質,也必然被他排除在心動列表外。
怎麼就,一下子昏了頭。
噁心感本能地泛上心頭,對路飲的厭棄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江泊煙煩躁異常,撣落指尖的菸灰,走到二樓的窗戶旁往下眺望。這裡視角正好,可以近距離看到馬場全貌,他的視線在場上梭巡一圈,很快就找到了路飲的身影。
不得不承認,路飲的馬術水平很出色,他帶著Laer跨越障礙,坐在馬背上的身姿挺拔,明明是副惹眼的漂亮樣貌,但又有難以抵擋的鋒利威勢。
路飲似有所感,拉住韁繩回頭,冷淡的目光一瞬撞進江泊煙眼底。
江泊煙微一出神,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宋央有一次在他耳邊抱怨,認為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很不公平。
宋央說,同為宋海寧的兒子,路飲從小接受精英教育,而他在十歲之前,因為私生子的身份東躲西藏,錯過啟蒙教育,連最簡單的英文發音都很勉強。
江泊煙那時候覺得宋央很可憐,更加忍不住憐惜他。
誠然,他知道宋央的性格不如他外表展示的那樣單純,但他既然表現無害,江泊煙便願意這樣慣著他,因為他對宋央有所偏愛,所以那又怎樣。
江泊煙想得有點頭疼。
心緒不寧時,一陣電話鈴打斷他沉思,低頭一看發現是宋央的來電。他這會兒其實不是特別想要接,但拇指出於本能已經按下了接聽鍵,一陣短暫的空白後,響起宋央的聲音。
「哥,你在哪兒呢?」
他的嗓音溫溫柔柔,有股兒說不出的黏糊勁,但並未讓江泊煙心生反感,總是把握得恰到好處,也是他的一種本事。
江泊煙看了眼樓下:「處理私事,你找我有事?」
宋央:「我一個朋友說他在GEEK看到你和路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