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飲說:「很多人都害怕他。」
「我們的父母是朋友,他不會對我做什麼。」羅問桐因此不怕他,又說道,「那些人或許以為江泊煙的做法是想要孤立你,誰能想到他其實喜歡你。」
舞池音樂切換,是首輕柔的華爾茲樂曲。
「不錯的音樂。」羅問桐評價一番,看了人群中的江泊煙一眼,覺得好玩,低頭在路飲的身側耳語。
「我們打個賭,你說他會忍多久才過來打斷我們。」
路飲不慌不忙地往後看了眼,並未立即接話,但羅問桐的賭約很快失效。因為江泊煙連一刻都忍不了。
他看清羅問桐的動作,眼神一暗,大步流星走來。雖然維持著紳士的風格,但面上的暴躁已經將他出賣:「羅問桐,你們聊什麼呢,讓我也聽一聽。」
他盯著路飲,一字一句:「我很好奇。」
路飲語氣冷漠:「不能。」
江泊煙被他的話噎住:「我又沒問你!」
羅問桐笑著看向路飲:「他太煩了,我們換個地方。」
路飲點頭,越過江泊煙要走。
江泊煙被他這樣忽視,一刻都無法忍受他的冷淡,壓低聲音警告:「回來。」
路飲頭也不回,江泊煙已經克制的暴脾氣死灰復燃,伸手就要去拽他,中途突然改變主意,雙眼微眯,裝作失手,將手中的香檳潑在了路飲身上。
「啪。」
他裝作沒拿穩酒杯,高腳杯砸落在路飲腳邊,四分五裂。淡黃色的酒液沿著路飲那套高定西裝的紋路向下流淌,淅淅瀝瀝地滴在他的皮鞋旁。
舞池的音樂還在繼續,眾人卻仿佛被按下暫停鍵。
「天。」
不知道是誰的吸氣聲響起,打破沉默,如同連鎖反應,一瞬間,四周斷斷續續響起驚呼聲,之後侍者匆匆跑來,手上拿著一條棉巾。
路飲接過後低頭擦拭那些污漬。
江泊煙到這時候,心裡已經隱隱開始後悔。
他本意只是想要阻止路飲和羅問桐聊天,被路飲冷漠的態度氣得頭疼,衝動之下失去理智,現在理智回籠,望著地面那一小股狼狽的水流,不適地抿了抿唇。
他不是真的想要讓路飲出醜。
酒漬難消,甚至不少滲進襯衣,路飲把棉巾遞給侍者,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江泊煙被他看得心虛止不住放大,難得示弱:「我手滑了,賠你一件行不行?」
路飲的眉間蓄著冷意,望向江泊煙的一雙眼眸黑得嚇人,身上的外套和襯衣緊貼皮膚,黏膩難忍,他不再停留,無視江泊煙的道歉,當然,這並不能算是一個誠心的道歉,跟著侍者轉身前往更衣室。
四周竊竊私語聲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