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英和他聊天時又哭又笑地說,這是談墨自己織的。
那條厚毛線圍巾是網絡上常見的款式,也是最簡單的平針針法,就連它的顏色也不出挑,是談墨一貫穿在身上的濃黑色。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它都是一份質量不夠合格的禮物。
但路飲卻最珍貴它。
珍貴到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它。
「路飲。」談墨忽然在耳邊叫他,「你走神了,前面是條河,小心腳下。」
路飲猛然回神,抬頭髮怔地看了他幾秒。
談墨的眼底浮起困惑:「你在想什麼?」
路飲說:「我只是在想你會喜歡什麼禮物。」
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打算給談墨送一輛重機車。
前世談墨手癢時偶爾也會去專業賽道跑幾圈,路飲覺得他骨子裡始終帶著放蕩不羈的酷帥感,很有吸引力。
談墨笑:「你送什麼我都會喜歡。」
「但我有一件非常想要收到的禮物。」路飲毫無徵兆地開口,「你能給我織一條黑色圍巾,我是說,你自己。」
談墨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路飲又重複了一遍。
他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因為長輩的疼愛而從來沒有做過這些勞累的活計,現在路飲卻要讓他親手織圍巾。
路飲問:「你不願意嗎?」
他用這種可憐的語氣說話時,就算想要星星談墨都願意給他跑天上摘,根本沒辦法拒絕:「當然可以。」
接下去幾天,路飲給談墨訂購了一輛黑色機車。
是國內少見的昂貴車型,全球限量款,上千萬的價格,這個售價在機車中實屬天價,經銷商加急從國外調用了現車,過幾天就能送到他手中。
銷售在電話里和他溝通購買細節,正值課間,路飲拿著手機來到走廊接聽,身後吵吵嚷嚷,他並未注意到從遠處走來的以江泊煙為首的一大幫人。
江泊煙其實只是路過。
他前幾天被路飲狠狠駁回了面子,親手送出的請帖被當成垃圾毫不留情地扔掉,在這之後再次發誓自己一定不會再做這樣愚蠢的傻事。
但他此刻看到路飲,目光就黏在他的身上移不走。
他豎起耳朵,從紛亂的吵鬧中辨認路飲的聲音,聽到他在和電話那邊的人說:「這是生日禮物,它很重要。」
生日禮物?
江泊煙的大腦「嗡」得一聲響。
「噓。」他立即朝身後的朋友使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