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異常煩躁,顯然心事重重,過會又拿起水來重新喝,直至水瓶徹底見底。他邊喝邊用手扯開睡衣的領口,因為力氣大,崩壞的紐扣滾落到地面,這讓路飲懷疑如果自己再不出聲,談墨或許會在他的面前裸、奔。
很有可能看到這一幕。
路飲把手中的工具扔到一邊,喊他名字,談墨聽見他的聲音,猛得回頭,雙眼露出幾分驚訝。
他不太想跟路飲對視,所以驚詫過後立即轉過了頭。
路飲走到他身旁,手臂從他的視野中穿過,拿起一瓶放在料理台上的常溫礦泉水,擰開,酣暢淋漓地喝了半瓶,終於沒有那麼渴了。
路飲抬頭,就見談墨失神地注視他,直到他拿起水瓶在他面前一招,他的眼神這才逐漸有了焦距,舔了下乾澀的唇。
「你還不睡?」路飲問他。
今晚談墨動作看起來總格外粗暴,將那紐扣崩裂的領口扯了又扯,用手扇風,說:「我睡不著。」
說著,他又新開一瓶水,仰頭去喝。
喉結跟隨喝水的動作上下滾動很性感,就連路飲也不由多看了他幾眼,等談墨重新低下頭,他才接著問:「你失眠?」
談墨低低應了一聲,將身體往後歪倒,隨意靠在料理台一角,把玩著手中的水瓶,將它推倒又重新拿起,呼出的灼熱氣息讓四周空氣開始緩慢爬升。
路飲也感覺到熱了。
他疑惑地問談墨:「你看上去?」
「我很熱。」談墨的聲音帶著失眠後低沉的喑啞。
「為什麼?」路飲往前走了一步,拉近兩人此刻的距離,「如果你是指氣溫太高,可以調整房間的溫度。」
談墨突然避開視線,目光落在別處,語氣含糊:「不是這個原因,我是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但他看上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簡直熱得快要爆炸了,耳廓也發紅。路飲看了他一會,突然快速伸手去摸談墨額頭,又在他錯愕的注視下將手背放在自己額前對比溫度,自言自語:「沒發燒。」
談墨現在再心浮氣躁,看到他的反應也忍不住笑了:「我當然沒有生病。」
可是他的狀態看上去很怪。
路飲很少露出這種擔憂的眼神,只是談墨前世的身體狀態已經給他造成難以抹去的陰影,讓他此刻無法冷靜地分析原因。他開始低頭給談墨的私人醫生打電話,手指已經準備按下通話鍵,談墨的掌心覆上他。
談墨制止他的動作,語氣無奈,終於說:「我這個年紀,一般都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你沒有經驗?」
血氣方剛的高中生,總是無法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