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飲看過一遍,拔出鋼筆筆蓋,筆尖在末端的簽名處停留。另外一側江少峰已經簽下他龍飛鳳舞的大名,只等路飲落筆,這份合同就會生效。
他停頓了大概有十來秒。
江少峰不耐地敲桌催促:「你也是男人,應該明白男人的承諾都是靠不住的謊言,況且那是我兒子,我最清楚他的本性,他現在喜歡你,玩膩了就會厭倦拋棄你。路飲,只有被你握在手心的,才會真正屬於你。」
「您說得很有道理。」
等他再一遍催促,路飲終于洋洋灑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兩份合同江少峰拿走一份,他留下自己那份。他將文件遞給江少峰,瞥見他不善的臉色,對他笑了笑。
江少峰的臉更黑了,不明白自己兒子為什麼會看上這種難以掌控的……況且還是個男人,性別完全就不對。
他根本不能接受這樣的兒媳,看著他的這張臉,牙就咬得更緊了。
「江總。」路飲合上鋼筆的筆蓋,「無償轉贈股票我想就不必了,我會出資購買,但希望能在近期完成轉讓手續。」
江少峰道:「可以,我的秘書會聯繫你,路飲,別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江總。」等他起身的時候路飲喊住他,「您會讓江泊煙看到這份文件。」
他用的是肯定句,將江少峰的用意猜得清楚。
江少峰面不改色:「是。」
路飲說:「但按照江泊煙的性格,或許只會適得其反,您應該好好考慮。」
江少峰臉色變了變,腳步匆忙地離開房間,路飲將那份合同隨手扔到一邊,點了一些下午茶,靜坐片刻。
他和江少峰的這場私人見面十分隱秘,事後只跟談墨和談斯理提起,在輿論的推動上,談斯理替他出了不少力。
年關將至,江大即將迎來期末周,路飲手中的工作進入一年收尾階段,行程永遠都是滿格。
這天下午他去盛馳大廈參加一場工作會議,謝遲前段時間回總部坐鎮,如今剛回來不久。等路飲的會議結束後,他讓助理請他上頂樓,見面時用戲謔的口吻調侃:「我這幾天不在清河,看來錯過了很多熱鬧。」
路飲無奈道:「謝叔。」
他說的是私事,路飲的口吻也就變得隨意些,沒有再喊他謝總。
謝總打趣他:「他們說的我都不信,只等你親口和我解釋。」
他堅持看向路飲,路飲只好和他說:「他確實和我告白,但我沒有答應。」
「原來是這樣。」謝遲的指腹摩挲他的下巴,聞言眯起雙眼,做沉思狀,「我見過江泊煙那小子,個子很高,長相不錯,不過聽說脾氣不好。他被江少峰寵壞了,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打發,需要我給你一個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