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可能吧。」
談墨掀開被子快速從床上跳下,赤腳踩在地面,心中隱隱浮現猜想,但又覺得荒謬至極,心臟跳得很快。
他將臥室的開關全部打開,在頭頂幾盞吸頂燈共同亮起的瞬間,右耳同時響起路飲清冷的音色,帶著酥麻的電流流竄過他的四肢百骸。
路飲和他說:「看到你了。」
談墨咬牙:「別和我開這種玩笑。」
他還是不太信,但知道路飲不屑和他開這樣的玩笑,一邊說著,一塊快速朝陽台跑。他從二樓向遠眺望,藍湖莊園占地廣袤,路飲那台跑車發出的亮光被高大樹木遮擋,影影綽綽,微不足道。
但談墨很快在夜色中找到他。
他看到路飲,知道路飲也在看向唯一光源中的他。
他們在夜幕之中遙遙對望,談墨站在原地不動,一言不發。在萬籟俱寂的深夜,他的呼吸比平時粗重,傳進路飲耳畔,彰顯著難以被忽視的存在感。
就這樣過了很久,路飲無奈提醒。
「下來接我。」他說,「你還要我等多久?」
談墨披著大衣下樓去找他,這種「路飲主動將自己送上門」的光輝時刻,明明在幾十年後還能成為他侃侃而談的吹牛資本,現在的臉上卻反常得毫無表情,嘴角緊繃,像在醞釀著什麼情緒。
車在他面前停下,他替路飲拉開車門,微彎下腰,車庫燈光立即將談墨高大的身影投射進不算寬敞的跑車內,籠罩路飲全身。
談墨保持著這個俯身的姿勢,灼灼目光落在路飲臉上,盯著他看了片刻後,突然說:「我在做夢吧。」
等路飲說不是,並且伸手輕輕擰了一把他小臂的皮肉後,談墨才露出見面後的第一個表情,笑了。
他的眉梢浮現一層淺淺的笑,說:「你為什麼會來?」
路飲抬頭就要撞上談墨的胸膛,視線被他高大的身體擋住,很不適應。他先撥開談墨下車,回頭撞見他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車庫燈光直直從他頭頂打下來,將談墨立體的五官照得更分明,望向路飲的眼眸漆黑,肉眼可見變得興奮。
路飲看得久了,嗅到一股危險氣息。
「三十公里。」談墨說,「為了我跑到那麼遠的藍湖。」
路飲回答他最初的問題:「用那種可憐的語氣求我,確實沒有辦法拒絕你。」
談墨:「那我想抱你。」
路飲的軟肋被他抓到,談墨肆無忌憚地裝可憐,沒等到路飲同意就過去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
清河的冬日冷得厲害,在談墨靠近的那一刻,路飲本能感覺到溫暖。談墨即使穿得比他少,衣著單薄,但像一隻滾燙的火爐,體溫要比路飲高上不少。
路飲就這樣被他摟著往樓上走,談墨今晚像是吃了興奮劑,捏他肩膀的力道隱隱加重。穿過長廊終於進入談墨的臥室,緊接著,他被推到書桌前的那把轉椅上,視線旋轉,定格在談墨湊近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