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將掌心試探地覆上他手背,慢慢掰開他緊握欄杆的手指,見他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語氣心疼:「鬆開。」
他說著突然用力一拽,路飲踉蹌前沖,撞上他胸膛。
談墨的掌心抵住路飲後腦勺,不顧他輕微的掙扎,將他按向自己。路飲被迫把臉埋進他胸口,嗅到他衣角的薰香,在一片無法目視的黑暗中,清晰聽到談墨心臟有力的跳動聲。
從談墨掌心開始傳遞的灼熱溫度,將他剛才面對宋海寧時積蓄的冰冷悉數融化,路飲也跟著迷迷糊糊燒了起來,身形靜止不再掙扎。
談墨垂眸落在他側臉,目光不由分說地緊鎖他:「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不要一個人面對,你不需要做那些。」
「路飲?」
路飲過了會才慢吞吞地回:「我知道了。」
得到他的保證,談墨鬆開手中的力道,路飲從他胸前起身,退後了半米距離深深望進他眼底。清河二月的天已經全黑了,那些閃爍的霓虹燈光仿佛和他眼中的光亮融為一體,談墨和他靜靜對視幾秒,突然伸手覆上他雙眼。
路飲的睫毛在他的掌心下輕輕顫慄。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突然失去視線,聽覺在此刻格外靈敏,整個世界只剩下談墨的聲音,「每次你用這雙眼看我,都想把所有東西送給你。」
路飲笑了笑:「甜言蜜語。」
談墨:「不是哄你的話,你不相信我?」
這次路飲靜默了很久,才輕勾起唇角,說:「相信。」
在醫院住到第三天,醫生終於允許他出院,明天就是除夕夜,談墨幫他收拾東西,徑直帶著他回了藍湖跨年。
相比於冰冷的清河郡,藍湖被裝扮得喜氣洋洋,四處可見過年的氛圍,談照國站在門口笑呵呵地迎接他們到來。
這天的晚餐因為顧忌著路飲的身體狀況,他特意囑咐廚房做得清淡點,餐桌上談墨對路飲眨眼,用口型和他交流:「看吧,我爺爺最喜歡你。」
轉眼就到了除夕當天。
除夕夜有守歲的傳統,但談照國幾月前生了場大病,熬夜傷身,早早就上樓去睡了,留下他們和談斯理三人坐在沙發。後來談斯理藉口有事,並沒有在客廳久留,將空間讓給了他和談墨。
接近凌晨時,談墨拉著路飲去了屋外。
推開大門,冷意撲面而來,談墨把手遞給他,路飲牽住後又一起揣回了溫熱的羽絨衣兜。今天除夕夜,阿姨們回家度假,諾大莊園冷冷清清看不到幾個人影,兩人並肩往前走,沿途路燈拉長他們疊在一起的投影。
風吹過,樹梢的燈籠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