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飲心中暗想,這傢伙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前世直到他車禍離世,都不知道談墨曾經默默地為他做了那麼多事。
賀語說得起勁,把談墨賣得一乾二淨:「我真的太羨慕你了,也想要有這樣的兄弟。他前段時間是不是經常回國找你,忙得都沒時間談戀愛。上次,大概一年前,他飛到厄瓜多給你挑花,好像叫,叫……海洋什麼。」
路飲說:「海洋之歌。」
賀語:「對對對,就是這個!他說是你的最愛,等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你,你是不是被他感動得不行。」
路飲已經知道成年禮那天酒吧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就是談墨,但不清楚具體細節,從賀語的口中他才一點點拼湊真相,但想再聽談墨對他完整講一遍。
他因為賀語的話微微失神,這時又聽到他說:「對了,談墨還有本相冊呢,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上面都是你的照片,當初我想看一眼,被他小氣地藏了起來。」
路飲:「……」
他不著痕跡地皺眉,斂去眼底困惑。
對這些事,包括賀語口中的相冊,他真的一無所知。
在前世的時間線,直到談墨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他們才在新生見面會上重逢。如果要說更多的細節,是談墨率先在人群中注意到他,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喊他學長,他狡猾很多,憑藉身高優勢擠到路飲面前,先用隨意的口吻問他:「難道你不覺得我看上去很眼熟?」
這種爛俗的搭訕方式路飲司空見慣,沒放在心上,甚至覺得厭煩。但擋在面前的人一直不走,他才抬頭隨意掃了談墨一眼,不像那天酒吧里一樣醉意朦朧,所以在第一眼時就認出了對方是誰。
他很少會激動,但這個衝擊給他帶來強烈的窒息感。
甚至於,讓他在如同世紀般漫長的對視中無法給予談墨一絲一毫的回應,那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圍繞他,讓路飲想要伸手去掐他溫熱的臉頰,以此確認不是夢境。
談墨等得久了,用不爽的口吻一字一句說:「路飲,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想起——」
「談墨。」路飲打斷他,喊出了他的名字。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看到談墨笑了。
這就是他們前世的第一面。
至於那些相冊……
和賀語交換了聯繫方式分別後,回家的路上路飲就在不斷回想自己和他的對話,半途調轉方向去了清河郡。他知道談墨有一本珍藏已久的相冊,上次和他一起整理沈阿姨從國外寄回的物品時見過一次,被談墨稱做「他的秘密」。
路飲從來沒有窺視他人秘密的愛好,但自從得知裡面或許都是他的照片後,就覺得自己有必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