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地方也到了,你想讓我做什麼總可以說了吧?」
鍾雨仙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我在蜉蝣水市有一位好友,多年未見,那把能讓我融合力量與記憶的鑰匙可能在他府上,但以我的身份不好直接探查,所以我需要你潛入他府上,暗中調查,而我在明面上與你打配合。你能想到什麼辦法,可以不被懷疑地進入他府邸嗎?」
「嘖……」
蘇南禪往窗上一倚,翹著腳尖抖兩下,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說吧。」鍾雨仙作勢放下茶杯。
蘇南禪一臉嚴肅:「你覺得我去他府邸門口擺張涼蓆賣身葬父,怎麼樣?」
「咔噠」一聲,茶杯翻倒在桌上,茶水潑了鍾雨仙一袖。
第4章
周少余是城主府的管家。
別看他有個年輕名字,其實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務該放手放手,該放權放權,除了盯一盯僕從們幹活兒,成日不是蒔弄花草就是捧個茶缸躺在搖椅上曬太陽,悠閒自在得很。
前幾日府內丫頭婚配,嫁出去了幾個,還有倆小廝得病死了,一時人手著緊,周少余便讓自己侄兒,也是城主府下一任管家再買幾個伺候的人。
他侄兒素來麻利,這才一天不到,就領著五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小姑娘,找他幫著掌眼來了。
周少余從躺椅上起身,渾濁的雙眼把面前的三男兩女細細打量過去,滿意點頭。
「資質不錯,尤其是這閨女,」他指著左側第一個簪絨花的姑娘,又把手指挪動到她旁邊的少年身上,「還有這孩子。長得好看,有精氣神,讓人看著舒坦。你上哪兒找的人?」
周憑,他侄兒湊近了笑道:「那姑娘是在碼頭找的,我見著她時,她正在卸貨。那少年人倒是巧了,剛好在咱們府側門外賣身葬父,我看他可憐,就把他買下了。」
「嗯……嗯?」周少余點到一半的頭僵住,瞪大眼睛,「你確定這兩人沒說反?」
戴絨花的姑娘雖比尋常女子高,身量卻很纖細苗條。而那少年穿著水藍色的本地衣裳,笑眼盈盈可愛可親,哪裡是父親剛沒的樣子。
「真沒說反!」
周憑見自家大伯一臉不信,趕緊把自己遇到這兩人的情形和盤托出。
那絨花姑娘確實在碼頭上幹活兒,扛著兩大袋貨物都能健步如飛,挽起的衣袖下,小臂肌肉虬結,看著能打十個他。
而那少年,周憑出門時他盤腿坐在草蓆旁,拿一個木魚邊敲邊念往生咒,有人過去問他,他就掀開草蓆一角,說他父親走得早,走得急,家裡為他治病花光了銀子,沒錢購置棺木,只得自己賣身為奴,換點錢財將他安葬。
「您別說,他敲木魚的樣子十分的寶相莊嚴,言談中也並無悲傷,可見是個心性沉穩,有大智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