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們設置了,是蘇南禪沒發現。第二,他們不需要設置,樹苗有保護自己和把敵人打成狗的本事。
如果是前者,蘇南禪已經靠得這麼近,管家和管事早該發現了,不會到現在還沒動靜,那答案就只能是後者。
深吸一口氣,蘇南禪折了幾支蘆葦打結成團,扔進樹坑。
蘆葦團碰到樹苗的瞬間,三顆果子一亮,繚繞著黑煙的金色火苗從樹皮里噴吐而出,將其燒成了灰燼。
fine。
蘇南禪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不是氣笑,而是高興。
這小樹苗苗越難對付,越能看出幕後之人對它的重視。只有那個老陰比足夠重視,失去的時候才會心痛得令他滿意。
蘇南禪掏出鍾雨仙給的匕首,緩緩拔刀出鞘。一泓銀光如流動的月色,直直照在小樹苗上。
這一瞬間,白天與鍾雨仙的交談在他腦海中閃現。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蘇南禪喃喃低語,握刀的手果斷劈下,手起刀落之間,三顆果實從枝頭被斬落,尚未落地就自發燃燒,化為灰燼。
這還不夠,緊接著他又將樹幹砍成幾截,再把浸滿血液土壤挖開,刨出樹根,一刀一刀削成碎塊。
直至樹根、樹幹失去所有生命力,變成蒼白枯槁的枯枝,他才意猶未盡地停手。
蘇南禪蹲在地上,用匕首劃拉著坑裡的木塊,愉快道:「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不管你的主人想利用你做什麼,現在都只是一場空了。我這人記仇,你別見怪啊。」
說話間,匕首突然磕到硬物上,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
蘇南禪一愣,連忙將泥土撥到一旁,露出底下的東西。
那是一個銅盒,打開來,裡面放著一支斷掉的筆。
蘇南禪捧著盒子,忽覺心臟一震,那團被鍾雨仙強塞給他的記憶與修為重重撞擊他的胸腔,激起一陣陣悶痛。
下一刻,金紅色的絲狀光芒從他心口流出,在半空凝成寶石般的光團,沒入那支毛筆。
毛筆修復如初,翻起玉色光澤,蘇南禪也因為隱憂解除而不受控制地感到通體舒泰。
不過……
蘇南禪皺了皺眉,撫上胸口,他的心臟暖一陣冷一陣的,好像被兩股迥異的力量環繞包裹,不難受,卻讓他有些不得勁。
這是沒清乾淨嗎?
正當他疑惑又隱隱不安之時,遠天忽然傳來劇烈的破風聲,就像有什么正以極快速度向這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