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禪腦海中冒出六個字。
「三哥。」
明天瀾拱手行禮,蘇南禪連忙跟著:「見過三殿下。」
明天華嘴角噙著笑,托起明天瀾的同時,目光在蘇南禪身上轉了一圈,笑容頓時變得意味深長。
蘇南禪有點不適。
明天瀾淡淡地問:「三哥突然到訪,是有什麼事嗎?」
「九弟深居簡出,在宮中隱居得耳不聰目不明了嗎?」明天華被轉移了注意力,用玩笑的語氣說著嘲諷意味的話,「再有三月時間便是我朝百年一度的定心禮,父皇讓我們這段時間多放鬆身心,少關心俗務,因此大哥想辦一場圍獵,兩天於秋月圍場。」
仿佛知道他下一句話要說什麼,明天瀾先道:「小弟不擅騎射,圍獵便不去了,祝各位兄長玩得高興。」
明天華背著手,眼神在明天瀾身上轉啊轉,又轉回蘇南禪身上,冷不丁上前一步,幾乎逼到蘇南禪跟前。
「九弟喜靜我們都曉得,去不去倒也不打緊。」說著,他伸手去勾蘇南禪鬢角的髮絲,語氣輕佻,「只要將你的小侍從借我一日即可。」
蘇南禪一愣,隨後眯起眼睛。
人間油物,爬!
「啪」的一聲,明天瀾揮手擋開明天華的手,面上卻不露怒色,反而微微一笑:「三哥宮中僕婢成群,美人甚眾,何必覬覦我這小小侍從。讓旁人見了,還以為我們兄弟不合,三哥故意挑這種小節膈應我呢。」
哦喲!說得這麼直白?
蘇南禪側頭看他,鳳眸驚訝地眨了眨。
明天華收回手,艷麗的薄唇一揚:「九弟怎麼這麼緊張?三哥我不過是開玩笑而已。你家侍從雖然資質不錯,但我的確不缺人使喚,不會橫刀奪愛的。」
他揣著手,彎起的眼睛露出狐狸般的狡黠:「不過九弟,偏愛表現得太明顯,在宮中是大忌。定心禮在即,你可不要自絕前路。」
說完,明天華擺擺手,施施然離開了蒼榆宮,被一眾僕從、侍婢和護衛擁簇著遠去。
蘇南禪奇怪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這人到底是來幹嘛的?
「蘇玉折。」明天瀾忽然喚了他一聲。
蘇南禪扭頭:「殿下?」
明天瀾斂起笑意,英俊的臉像冬天凍得最硬的那顆柿子,說話時仿佛都在往下掉冰渣:「定心禮開始之前,不要走出蒼榆宮半步。」
蘇南禪想了想,指著明天華剛才站著的地方問:「殿下認為三殿下會派人害我?不至於吧。」
「三哥的性情你不了解,他心窄又陰毒,手段狠辣,一旦盯上什麼人就必須得手,若實在不能,也會想方設法將其摧折至不感興趣為止。」
明天瀾領著蘇南禪回院子,邊走邊說:「方才他看你的眼神,和三年前他看一名琴師的相同。他喜歡那琴師,琴師卻是父皇的人,可即便琴師進了宮,他也不肯放棄,一面撩撥人家,一面設計陷害令父皇厭棄她。後來琴師被打入冷宮,懸樑自盡,死前的那晚,他還專門到冷宮見了人家一面,說了許多……令人作嘔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