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
兩日後,鍾雨仙解決了「後遺症」。恰好這日是個晴天,陽光照得一山的雪明晃晃金燦燦,令人看了心情大好。
因著蘇南禪一句「喜歡」,鍾雨仙連白色和紫色的衣服都不穿了,一身藍袍風流蘊藉,常帶的油紙傘也從紅梅白雪換成碧波青竹,那個綠光罩頂啊,蘇南禪一看就牙磣,給扔木屋裡了。
「難得有個艷陽天,拿什麼傘?還是這麼個不講究的顏色,」蘇南禪把手伸給他,「就這麼走。」
鍾雨仙牽住他的手,百依百順:「好,不拿傘。你是想現在回萍鄉,還是到別處逛逛?」
「去一趟蜉蝣水市吧。孟先生重陽節那天給我們送了酒,今日有空,順道過去把禮還了。」蘇南禪饒有興趣,「聽說青傀門也搬到了水市里,和城主府有一些小小的摩擦,我想去看看熱鬧。」
「好。」鍾雨仙點頭,「你打算給孟兄回什麼禮?」
「嗯……」
蘇南禪陷入沉思。
彼時,蜉蝣水市一如往常的寧靜。孟非常仍然輪椅不離身,哪怕乘船遊河賞雪也要帶上他的寶貝輪椅,穿著白衣又慵懶地歪在上面,眼神不好的人遠遠望去,仿佛一堆不規則形狀的雪。
柳自遙就站在他身邊,跟他說著青傀門往後的打算。什麼化整為零隱入市井,什麼開店售賣機關造物建學堂教授機關之術,說得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孟非常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光支著下巴打量人家,眼神里百轉千回的,也不知在想什麼。
柳自遙講得口乾舌燥,停下來準備歇會兒,一轉眼就見他盯著自己走神,頓時翻了個白眼。
得,方才一番話算是白說了。
「唔,聽著呢。」孟非常擺擺手,表示自己沒有他想的那麼不靠譜,「你們青傀門想開店想辦學堂都可以,我名下還有不少地契,可以折價賣給你們。」
「多謝。」柳自遙一點兒也不驚喜,甚至感到害怕,「那麼城主大人,代價是什麼?」
「哦,有件事我想麻煩你幫個忙。」孟非常沖他勾勾手指,他想了想,彎腰將耳朵湊過去。
孟非常以手遮臉:「你覺得,你能勝任城主之位嗎?」
柳自遙一蹦三尺高,差點蹦到河裡:「我可沒有篡位的想法啊!」
孟非常無奈:「急什麼?我又不是真要把這個位子讓給你,只是最近出了點事,我想出門躲一陣子,找個人幫忙代理事務罷了。」
「那也……不必了。」柳自遙覺得他是在釣魚執法,一臉正氣地拒絕,「我們青傀門事也很多的,忙不過來,你另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