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還略有些刺眼,原本平躺在屋頂上的程七緩緩坐起,看了眼下面互動的兩人,面無表情的衝下面一身出塵白衣的人喊了一聲:「先生。」
叫白清淮的同時,他右手掌一個借力,直接從屋頂上落了下去。
「你不許叫先生。」輪椅上的夏子旬瞪他, 「這是我的先生。」
程七完全無視他的宣言,目光從最開始就只鎖定在微笑著的白清淮身上:「教我認字,彈琴,很多。」
縱容他的嗓子早就被毀去,聲音喑啞破碎,說出的話卻是聲線掩不住的鄭重。
「那是先生看你可憐,才教你點皮毛。」夏子旬冷哼一聲, 「先生說過,以後會教我越來越多東西,絕對比你多的多。」
程七這才將目光分了一些給他,一雙平靜無波的黑瞳與夏子旬對視。
「做什麼。」夏子旬被他看皺的皺眉, 「你在挑釁我?」
程七沒因為他的話就移開目光,依舊盯著他的眼睛,隨後開口一字一頓極其的認真道:「沒我多。」
說完,他又沖白清淮叫了一聲:「先生。」
「不許叫!」夏子旬氣的錘了好幾下輪椅的把手, 「程七你好大的膽子!」
「先生!」
他話音剛落,就又有一聲呼喊自他們身後響起。
夏子旬眼含怒火的回頭,就看到他的妹妹——夏安靈提著點心一跳一跳的沖他們跑來,邊跑邊沖白清淮興奮的揮手。
原本還怒上心頭的夏子旬憋著一口氣,卻怎麼都不能向來人宣洩了。
連一旁看戲的程七都極其清淺的勾起了嘴角。
跑過來的夏安靈很快就注意到了夏子旬的情緒不對,有些疑惑的問:「先生,哥哥怎麼了?」
「白清淮是我一個人的先生。」夏子旬極其輕聲的強調著。
雖然輕聲,卻還是被夏安靈聽見了,從小到大被夏子旬寵著長大的夏安靈也完全不和外面的人一樣怕他,直接就道:「才不是呢,先生是爸爸請給我和哥哥兩個人的,我再長大一些,就能跟著先生學習啦。」
「那就等你長大再叫。」夏子旬有些沒好氣的道, 「小蘿蔔頭。」
「我就不!」夏安靈也不甘示弱,直接就拉住白清淮的衣角連著叫了好幾遍, 「先生先生先生先生!」
程七也難得湊一回熱鬧,混在小姑娘清脆的聲音中,又叫了一聲先生。
「都不許叫!他是我的先生!」夏子旬聽的咬牙切齒,差點忍不住要向自己親妹妹動手。
夏安靈看他的手已經挪到輪椅的機關上,立馬鬆開白清淮,反而往程七的方向跑去:「阿七大哥,你看我哥又要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