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衣冠整整,腰間綴著各個分支的物件,佩玉互相撞擊,手裡爭著手裡的一張羊皮紙,地上灰塵掃得飛起。
「上次秘境你搶我靈草就算了,今天還敢和我搶人!」羊皮卷落在氣宗長老手裡,頭上掛著葫蘆的醫宗長老滿臉通紅,「人是我想先看上的,東西也是我先拿的,你這與草寇何異?」
「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找徒弟還需先來後到。」氣宗長老一笑,手中舞起一個金光色的八卦陣,轉著羊皮紙,面色紅潤,輕飄飄道,「學醫救不了天下!讓那小子成天背你內破書,鏽都鏽了!」
醫宗長老從袖中摸出三根銀針,刺在氣宗長老臀上:「你個王八蛋!」
氣宗長老捂臀,漲臉:「老東西,你怎麼也不死!」
劍宗長老站在宋掌門身側,衣冠整齊,背著玄鐵劍,輕蔑地朝旁邊望了一眼,對宋掌門作了一揖,目光忽然變得溫和:「掌門師兄,此子根骨奇佳,命格不凡。若是拜入我劍宗門下,日後定有一番大作為……」
宋掌門干打著哈哈,弄清了前因後果,極頭疼地將氣宗和醫宗還在搶的羊皮紙拿了過來,放到自己眼前,看了一會兒。
宋掌門挑了挑眉:「喲,師弟你看看。還真挺有意思的。」
沈懷霜作為散游出去的人,門派事一律不需細管。
眼下這個情況,他瞬間就成了最好商量的人。
沈懷霜接過宋掌門遞來的羊皮紙,原本神色輕鬆,可只一眼,面色卻無法繃住。
熟悉的筆記落在捲軸右下角,落款正是那個讓他萬分不想看到的名字。
——鍾子淵。
鍾煜,鍾子淵。
沈懷霜眉心斂起,眉宇間藏不住變化。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氣宗長老見沈懷霜蹙眉,還以為是他不喜歡,忙拔掉了臀部上的幾根銀針,上前解釋道:「師弟先別皺眉。此人將經絡和氣血解答清晰明了,又有圖解,當真妙思非凡。」
兩人話未說完,高台下,有一穿青的女修走來:「諸位!」
素心喘著氣,一口氣未穩,險些在台階上踩空,幾步上前,道:「師尊,諸位師叔,徐師弟得知那名鍾道友一舉過了拜師大會,見鍾道友不肯答師門名諱,師弟便和他起了爭執。」
此事分明是小事,宋掌門卻變了臉色,急切問道:「可有受傷?」
素心搖頭:「所幸並無。只是徐師弟除了幾位,聽不見勸。因此,素心冒昧來請諸位出面。」
沈懷霜聽完道:「師兄,眼下若是不方便,不如讓我走這一趟。」
他轉身,徑直別過五位,根據素心一早指的方向,一路疾行至山門。
因揣著心事,他走得很快,移步換影,飄飄而去。
路上他仔細聽取同路的弟子私語,內容大多談及此番山門滋事一事。
山門剛入門的新弟子,揮劍、煉丹、畫符籙這些修仙者必備技能還不曾嫻熟,算起來,鍊氣也沒幾層,和凡人差不多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