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霜即使穿著外衣,裡頭依舊穿著單衣,站在府邸門前,少了靈氣護體,微覺一股寒意。
他在府內等皇城的消息,隱有不妥之感。
好像就是為了回應他的感覺。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砰砰砰」三聲。
尋常人叩門一般都輕且謹慎。
獨獨這三聲叩門,乾脆且重,帶著遲疑,敲完之後,門外又沒了聲音。
沈懷霜走向門前,抽開了門閂。
幾滴雨水落在了衣襟上。
沈懷霜一抬頭,赫然看見門口站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少年。
鍾煜抬起頭,額上仍滴著水珠,微喘著氣。那雙眼睛熬紅了,眼眶濕潤,泛著水光,卻並非是楚楚可憐之相,含著不甘和恨意。
屋外人聲嘈雜,沈懷霜望向了屋外:「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
鍾煜微微一怔,下巴哆嗦著,邁開步子,如同生鏽了,僵硬地跨過去。
面對沈懷霜,他不知怎麼就走到他面前,可一站定,又不知怎麼開口,當堂的風吹過,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他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可最後卻憑直覺來到了這裡。
數日少眠積壓來的睏倦、爭吵,加之失血,幾乎令他無法站穩。
鍾煜喘了一聲:「先生,我只問你,先前說的話還作不作數?」
話落,眼前一黑。
鍾煜閉上眼,直直栽向了沈懷霜的左肩。
他整個身體冰冷,帶著雨水,蹭濕了沈懷霜的大氅,半靠在沈懷霜身上,那張臉龐散去了戾氣,冰冰冷冷,長睫掛著雨水。
陳叔打著傘,焦急道:「喲,郎主,這可怎麼辦。」
沈懷霜沒有推開身上人,停頓兩刻,他順著這個動作,扶起了鍾煜,脫下自己的大氅,圍住了他。
少年頭髮擦著沈懷霜肩,茸茸一團靠過來,面色蒼白,額頭卻涼得令人心驚。
陳叔取了金瘡藥和熱水,隨沈懷霜一起架著鍾煜到了屋內。
留在沈懷霜府邸的人並不多,能留下的,無一例外——都是如出一轍的靠譜和話少。
四下無人,系統化氣而出。
他的面目在空氣中顯得很淡。
沈懷霜握著鍾煜手腕,眉頭蹙起:「皇城內怎麼了?」
「正想和你說呢,周琅華出爾反爾了。」系統飄到沈懷霜身後。
沈懷霜解開鍾煜手腕上的繃帶,不多贅述:「所以他是逃出來的?」
系統:「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