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東西很複雜,手指摸到的符文少說也有四百條。
符文中間有空缺,又像是在流動。
阿娜很愛說話,可站在鍾煜旁邊,她偏頭過去,靜靜地在鍾煜旁邊看著他,偶爾只玩玩脖子上的銀飾。
鍾煜一條條背著,越往下背,他眉心皺得越緊,記誦的速度越慢。
這符文縱橫有二十多條,背了新的,更要把之前的回想起來。
他不僅還要算,還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印刻在記憶中。
在吃力至極時,鍾煜長長屏了口氣,眉眼閉起,像揉在了一起。
他回想起在崐侖時和沈懷霜對弈的棋局。
棋盤上的縱橫黑白子複雜。
棋盤縱橫十九條線,共有十八格,落子總數有三百二十四格。
他下棋如博弈,進攻很猛,攻守得當,擅長在最開始把人逼到死路,堵死對面所有的活眼。
沈懷霜下棋從來不急,下棋前,他永遠會從容地伸手,要對面猜黑白子,不管對面猜對猜錯,他都會含笑翻開手掌,告訴他數字是什麼,是單是雙。他擅長後手棋,無論棋路怎麼走,棋路就像活泉的眼,不論對面怎麼堵,他總能找到生路。
沈懷霜告訴過他,萬事不能急於求成,不能怕輸。
想要贏,就要學會輸。
他把棋盤上的東西從頭到尾布陣,要他記住棋路,要他犯過的錯儘量不二犯。
鍾煜口中喃喃觸摸到的符文,摁下石塊。
他放慢了記誦的速度,可在放慢之後,他發現自己回想越快。
「左居南斗,右居七星……」
手指觸及在牆壁上,頻頻摁了下去。
最後一枚石塊落,大地晃動起來,結界剎那碎落,濃霧在面前迅風飄散而去,兩人面前竟然劈開一條生路。
阿娜眼睛亮了起來:「好厲害!這符文那麼難,我們活著出去了!」
鍾煜轉過頭,看向草叢沒過的道路。他站在靈氣流通處,搜查起了沈懷霜的神識。
阿娜赤足追上鍾煜腳步,正打算再說幾句話。
鍾煜面色焦灼,步伐匆忙地往秘境洞口走去。
有回音了!
「喂!」阿娜追了過去,她知道他著急,追在他旁邊。銀飾晃動,她邊走邊答,「謝謝你送我出去!我們苗疆人喜歡真誠的人。
阿娜袖子中的小蛇頭頂著黑色的瓦罐,鑽了出來。黑棕色罐子裡,裝著一條蠱蟲,還有無數振翅而出的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