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腳步都停了下來,張德林跟隨鍾煜賑災,帶著軍中大夫上前。
「殿下!!」張德林俯身在旁,拍了拍鍾煜的肩膀。
「……」大夫探了半晌的脈搏,沉默許久,卻道,「殿下脈息很亂,就像有數萬道靈流竄動。靈脈一事,老夫也不懂。帶殿下先去衙署,把人安定下來再說。」
豫州這地方靈氣逐漸復甦,但不太會有仙人踏足,謝寰帶著一隊人馬去了衙署,見到地方官也沒什麼心思去寒暄。
他對著州長行了一禮,徑直帶鍾煜去乾淨的室內,卻見人群中立出一道天青色的影子。
來人目光清明,極其透徹,如同寒池中的水,
他像是在這地方等了很久,無聲無息,直到他望見了鍾煜,目光才停頓在那裡。
算起來,這是謝寰第一次在中原地界看到修真之人。
那人衣著整潔,如同一道如雪色的光。
背上背負了一把通身雪白的劍。
謝寰目光停留久,一瞬竟直覺出,纏枝劍柄上的碧色劍穗一定是鍾子淵送的。原因無他,這玩意兒只有鍾煜這個人會送。
他和鍾煜有什麼淵源?
謝寰把那把好兵器欣賞了會兒,又見張德林欠了欠身,長舒一口氣,像見到了救星,道:「仙師,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張德林面容較五年前,更見成年男子的沉穩,身上文氣依舊,眼神卻已有了變化。
唯獨沈懷霜不變,沈懷霜從五年前下崐侖來大趙時如何,如今又是如何。他頷首,答了聲:「別來無恙。」
沈懷霜的目光又停留在鍾煜身上,請人用擔架抬著鍾煜。
室內焚燒著碳火,陳設古樸,只落了道屏風、大床。
沈懷霜讓鍾煜盤坐起來。
他一手握著醫書,回憶著玄清門內師姐教給他的醫理,用銀針在鍾煜臂膀上扎著,偶爾目光交錯落在鍾煜胸膛上,他只看到了青年新添的疤。
有些傷口是枯枝刮出來的,有些快痊癒了,卻都被污水浸泡了,傷口處發白,近乎潰爛。
還是老樣子,他半點不顧自己。
沈懷霜又低頭,握住無垢草,指尖封印走過靈脈,那東西幾乎以爆靈灌入,引走那股子蓬勃的靈氣,灑落天地,所到之處,盈盈生光,似乎草木都開始侵染。
鍾煜修為逼近元嬰,幾乎在那突破的瓶頸,他在靈氣最低的地方奔波,不顧之前的積累。
他反其道而行之,那靈力就像把他倒灌滿了,若無正確引導,他靈力在體內就要爆開。
「……」
滿是瑩藍色的靈紋,上下涌動。
結丹的地方,最應該是找一處靈氣豐沛之地,身下應坐著道壇,在靈力爆發時,甚至可以去引導它出來,隨性如落筆、行走游龍,再把它們全部重新灌入新結的元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