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時辰,沈懷霜再回到帳內,卻在營帳口發現一個捧著一塊棕黑色麻布的侍從。
傍晚時,侍從也都會幫將士飲馬、擦拭兵器,很少有閒著站在營帳前的。
沈懷霜不由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侍衛捧著麻布,低頭道:「殿下今早囑咐的,要換了帳內的綢布。」
沈懷霜更見困頓:「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要換這個?」
侍衛道:「早前不知是誰辦的差事,綢布透,殿下今天一早醒來就提了。」
侍衛對沈懷霜行了一禮,又道:「另殿下囑咐,先生,西羌玉城內有狼衛一說,狼衛是西羌死士。攻城之後,還請先生小心。」
沈懷霜點了點頭,道:「也讓殿下小心。」
這一日白日都是風平浪靜。
沈懷霜夜時入營帳,他躺在軍帳里,聽到帳外腳步聲。
「先生,末將從太子殿下處而來。殿下已於亥時回營,請先生早些休息。」
沈懷霜沉默半晌,手摁在無量劍上,問道:「將軍是殿下身邊的人。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將軍還回去麼?」
那人答:「先生可有什麼話,要末將給殿下帶回?」
沈懷霜在信上寫下兩行字,待墨跡晾乾,折了起來,道:「請你進來吧。」
簾帳掀開,來人挑開簾帳,才邁出腿,劍鋒忽然架在他脖子上。
沈懷霜舉劍,劍鋒靠近刺客脖頸,低聲喝道:「不許聲張,告訴我說你同黨有多少,不開口,我就殺了你!」
傷口觸劍,微用力,又流下一道深紅的血痕。
麥達用西羌語咒罵了沈懷霜一聲,恨道:「你要殺就殺個痛快!!!」
沈懷霜掀起眼皮,瞟了眼那人的眼睛,眉間微蹙。這一眼,讓他想起攻城那裡,他在胡格身邊看到的那雙眼睛,也是這樣的藍瞳,狠戾,孤高。
手起劍落,割過脖頸。
麥達雙目睜開,還來不及呼喊,暗紅血跡肆意流淌。他渾身開始亂顫起來,忙亂之際,他竟拼命摸索起身上繩索,手上忽然割過兩道利刃,疼得他鬆開了手中火藥。
沈懷霜冷冷望著他,又將劍鋒逼近半寸:「獨狼在何處?」
麥達眼神憤恨,見沈懷霜不松,道:「……炊兵營。」
話落,沈懷霜摁著這人肩膀,提著他腦袋,抬手,重重在兵器架上敲了一下:「我要聽實話!」
那一下聲音巨響,兵器震響,麥達齜牙咧嘴。
磕了這一下,沈懷霜嫌不夠,又連帶著磕了好幾下,他敲得這人滿頭鮮血,找來了繩索,在這人身上捆了好幾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