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霜搖頭:「不是。」
其實要說了結二字,他卻沒有事了拂衣去的瀟灑。
沈懷霜指尖拂過鍾煜給他蓋上的薄毯,目光落在薄毯上,他垂著眼,鼻息間全是香爐的味道。
鍾煜開始藏著事情不和他說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對人動的心。還有他說的解惑,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鍾煜從沈懷霜營帳內走出去,心口壓迫,一瞬極其難受,像洶湧的浪潮把他席捲住。
他站在草地上,呼吸片刻,望向一望無垠的草地。
待神思清明些了,鍾煜走動起來,偏生關節就像生了鏽,每動一下都是那麼費力。
其實他就算不側面去問沈懷霜,答案在他心底很清楚。可直面並不美好的苦果衝擊太強。
他在心底反反覆覆勸自己冷靜下來。
兩人無非就是回到和從前一樣的相處模式。
這比直接硬捅那層窗戶紙好了太多,不是麼?
可鍾煜還是會陷入極端的絕望中,舉目望去,四周不見人影,那顆心沉沉地墜地,又像復甦了一樣拼命地跳動。
可每一下,它都在告訴他。
他不喜歡他。
他更不會愛他。
那些渴求,全都是他鍾煜一個人的痴念。
第88章 先生,你、不在乎麼
這一個晚上,鍾煜還是和他以前一樣,突然又銷聲匿跡了。
沈懷霜沒再找到他,後來他想,鍾煜膽子很大,做事很果決,但也有感到躊躇彷徨的時候。
剛到崐侖的時候,他知道了鍾煜年少的事,兩人聊著好好的,鍾煜也是忽然把他推開,躲了一個月。
許多微不足道的事好像總能給鍾煜掀起軒然大波。
鍾煜從不在其他事情上害怕,但在愛意面前,他從內心深處覺得自己不配。
他不配被任何人好好愛。
他也不配得到同樣的回應。
所以,他早就習慣用厚厚的殼把自己裹起來。偶爾袒露他真實、最誠摯的忠心,可只是露了那麼一瞬,他又像怕被傷害一樣,躲了起來,在反反覆覆的拉鋸中,就像在繞不出的迷霧中原兜轉。
可情愛這件事又不像別的事,別的事鍾煜可以花上十分的心力、無畏和認真,來給自己解惑。
在情愛面前,管誰是百年道人、天潢貴胄,人人都一樣。
後來,又過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