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煜藏身在夜色中,身上穿著暗黑色武裝,卻如壓著暗沉沉的暮色,血色塗抹面頰,雪白的刀鋒映出鋒利的眉眼。
秦王如同見了厲鬼,掙扎著從座上起身,酒水和不明的液體混在一起,嘶叫道:「太太太……子殿下!!你……這是做什麼!」
鍾煜抬眸,眼神像看著路邊死去的野狗:「膽子很大。」
長刀擦過秦王的面龐,血跡順著刀鋒滴下,耳畔邊低沉的聲音竟比暴雷聲還令他心驚。
秦王喉頭被鬆了松,伸手緊緊捂住鍾煜的手。
他舉起被鉗制住的手,哆嗦著求饒道:「你你你你殺了我,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秦王匍匐在地,打滾求饒道:「別殺我!我什麼都沒做。」
他忽然被粗暴地掰開嘴巴,喉頭有活蹦亂跳的東西滾過,辛辣苦澀,咽下去後,他扣著喉頭,血液里有什麼東西像活了一樣,在他身體中肆意亂竄。
鍾煜鬆開握緊秦王的手:「我饒你一條賤命,是不想弄髒我先生的名聲。滾遠點,別髒了我的眼。」
秦王捂住喉頭,滿眼不可思議,正想要呼叫,腹中又傳來劇烈的疼痛。
秦王連滾帶爬地從影子下脫離,爬過鍾煜腳邊。
鍾煜立在他身後,影子如同剪影,他沒有回頭,只道:「解藥每日子時給你,你叫我不滿,我便讓你求死不能。」
營帳里,沈懷霜在雷聲隱隱大作時醒來,身邊卻空了,床單微微凹陷,沒有餘溫。
剛才那一覺他睡得有點沉。
香爐燃燒完了鍾煜為他燃的最後一截香,餘味飄散不去。
系統在他耳邊道:「沈懷霜,你聽到什麼聲音了麼?」
沈懷霜定了定神,顰眉問:「子淵他去哪裡了?」
第96章 無法答應他的事
沈懷霜話落,簾帳被掀起,鍾煜換了白色單衣,入簾帳而來,身上滿是沐浴過的味道。
「你不是才沐浴過,怎麼又洗了一回?」沈懷霜轉過身,肩上又被鍾煜摁住。
「剛才出門時有雨,弄髒了衣袍。」鍾煜朝後靠去,和他隔開一人的距離,躺了下去。
「你再髒的樣子我都見過。」沈懷霜道,「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
鍾煜平靜地重複道:「髒。」
他的聲音蘇蘇啞啞,低沉地響在沈懷霜身後。
沈懷霜肩側微動了動,幾縷頭髮掃過他後背,散在枕頭上。鍾煜的髮絲還帶著沐浴過的濕潤,涼得像水緞,有幾縷滑落過沈懷霜的脖頸,輕掃著,微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