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鍾煜抱著他,輕而易舉地拖住了他,小臂用力,手臂上肌肉流暢,肌肉一塊一塊凸起,他抬著頭,壓根就沒想結束。
沈懷霜腰腹收緊,哪怕他知道此刻他與鍾煜不會被人看到,心口跳動著,說道:「你往屋裡去……」
鍾煜對上了他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好像落了濃郁的夜色,又蕩漾著流動的星河:「那你纏上來。」
沈懷霜遲滯了片刻,緩緩收緊手,抱著鍾煜,纏了上去。
鍾煜帶他走的那幾步路就像要他的命,他把沈懷霜壓在屏風上,背重新靠上屏風時,身前人渾身出了汗。
沈懷霜閉上眼,他覺得自己好像躺在荷花池的小舟上,小舟搖晃,他看到了頭頂上一起一落的荷葉,還有滿池的天光與菡萏。
沈懷霜抽出幾分神問:「那……外面的人怎麼辦?」
鍾煜抬手,輕嘆著笑拍了下沈懷霜的腰,他沒用多少力氣,極快又輕的一下:「你怎麼還有閒心想別人?」
那一下落在沈懷霜身上,就像讓沈懷霜看到了驟然落在面上的湖水,湖水潑在臉上,有幾分突然。
沈懷霜覺得鍾煜可以那麼做,又覺得他被這樣對待有種說不出的微妙,就好像在某種邊界上,他只給鍾煜開了一個特例。
鍾煜抱著沈懷霜,將他壓實在屏風上,貼著沈懷霜的耳畔,回答道:「告訴我,先生,你為什麼會去想別人。」
沈懷霜昂起了脖子,一如白鶴探脖,恍惚時,他又斷斷續續地問道:「我沒有想……」
他聽到鍾煜埋在他懷裡笑了聲:「到底想沒想?」
他又輕輕拍了沈懷霜一下。
這讓沈懷霜覺得自己像咬下一口青梅,青梅發出極清脆的一聲,青梅甜口的梅子漿從齒間落下又入了心,他睜開眼,面上像落了薄紅的暮雲,目不轉睛地望著鍾煜,他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但他開不出口,好像千言萬語都堵在喉頭。
「喜不喜歡?」鍾煜又抬頭,吻向了他。他們貼在屏風上,水汽浸染,把大理石的屏風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像潮`濕的回南天。
「……」沈懷霜吻上了鍾煜的唇畔,沉醉間,他又嘗到了青梅味。等梅子味迸發到極致時,鍾煜又順著沈懷霜的肩膀往上,咬上了他的肩頭。
「先生。」鍾煜又道,「這裡又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兩個人之間互相看到。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你喜歡麼?」
沈懷霜最終點了點頭。
「那你呢?」沈懷霜用僅有的力氣耐心詢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
鍾煜又用行動回答了沈懷霜。
他們都變成了隨風搖擺的荷葉,荷葉接連,左右晃動,幅度越來越大。沈懷霜又覺得荷花池裡的小舟開始上下顛簸,他也隨著水流起起伏伏,上下之間,小舟好像要帶他前往某個壺口,再一度迎來墜落。
「子淵……」沈懷霜放低了聲音,湊在鍾煜耳畔輕輕道,「我不想、一、個、人,要不要一起?」
話落,鍾煜收緊了懷裡的人。
小舟渡過湍流,飛落如千丈白練,落水聲如無數銀鈴。
沈懷霜聽到了那些越來越清晰的鈴音,眼前又是千萬道銀光匯聚後的人,他望著鍾煜,目光漸漸走神。他也算不得是一個著於色相的人,他越看卻走神,直到他再忍不住地湊上前,又閉上眼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