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為不想要了,才帶他出來吃東西,出來逛街,權當彌補?
是不是因為不想要了,才連明年今日的承諾都不肯給。
是不是他還不夠好,所以主人只勉強的接納了他。
冬節長街上,萬家燈火輝煌,他卻像年幼時一樣,只能無助的站在街頭掉眼淚,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的家,卻沒有人願意要他。
段枕歌為他擦眼淚,聽了這話,表情僵硬片刻,勉強笑了,「怎會?」
他好似預估錯了冷清風的敏感,誤以為他什麼都聽不出來。可段枕歌不屑撒謊,總不能騙他。
冷清風的要求,不管是永遠還是明年,他都無法給出承諾。
甚至不想要他這句話,都是真的。
他終究是要回去的。
冷清風抹了眼淚,紅著眼眶問:「那……」
他想問,那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
可他張了張口,又不敢問了。
或許他錯估了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地位,其實主人對他溫柔,只是因為他是御影,只是因為主人想要他忠心?
是了,他們有討主人歡心的法子,主人肯定也有讓他們忠心的法子。
這些溫柔都是假的,主人是騙子。
主人只是並不覺得他是特殊的,所以才拒絕的,並不是因為主人明年就不要他了。
他好傷心,但他不能問。
問了,說明他知道了,主人可能連這些假的都不給了。
「那……」冷清風抿抿唇,換了個問題:「那屬下的願望,能否留著,以後再討?」
這樣,是不是等主人要扔掉自己的時候,他還有機會求上幾句?
段枕歌答應:「自是可以。」
冷清風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看他這般模樣,段枕歌心裡嘆了口氣。
這兒終究只是他一場黃粱美夢,夢醒了,他就要回去復仇了。
兩人各懷心思回了府邸,不約而同沒再提起此事。
只段枕歌晚上輾轉,冷了,喚來碧雲時,才猛然發覺已快天明。
自己竟也是不願的。
可再不願,也得回去。
過了冬節,又是賞梅宴。
冷雨自從跟著出去後便不知去向,赴宴時,冷清風獨自騎馬在外,碧雲候在馬車內。
沒賞梅宴的時候,段枕歌便隨意買些新奇玩意兒回府,讓冷清風搗鼓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