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風回了個「是」。
段枕歌趴到馬背上,湊近他問:「你覺得,你能帶我闖過那秘境嗎?」
他相信蒼莊帝找過的武林高手絕非泛泛之輩,但他們都沒能成功,說明這秘境很可能並不看重單體實力,而是難在別的問題上。
其實一次通不過也沒什麼,他有6442,可以記錄影像。別人記不得,但他有機會從錄像當中找出破解之法。
當然,冷清風現在的武功只用「好」來形容已經遠遠不夠,以他獨步天下的實力,說不定能帶著自己一命通關呢?
冷清風扭頭看他,認真答:「屬下定讓主人得償所願。」
段枕歌直起身子笑了起來。
「得償所願嗎……我一開始的願望,已經遙遠得見不著了。」他看向冷清風后腦勺搖晃的馬尾,和行走間黑衣帶出的身體弧度,帶著醉意道:「不過眼前就有一個新近的願望,我還在想要不要……爭取一下。」
冷清風扭頭好奇看他,「主人指的是什麼?」
看著他久違的亮閃閃的金色雙眸,段枕歌微愣,話到嘴邊了,才嘿嘿一笑,湊近他道:「不告訴你。」
冷清風被他這醉鬼般的發言弄得哭笑不得,只乖乖牽著馬繼續往前走,輕聲道:「主人醉了。」
他醉了?
確實是這樣,也早該這樣。
母親死的那年他還是個孩子,連借酒消愁都做不到。所有的委屈與煩惱都咽進肚子裡,讓他誤以為世界就是這般令人絕望的模樣。
現在他總算能喝上一杯,迷濛之間,把什麼陰謀詭計都暫時拋在腦後。他是替原著的反派喝的這一杯,也是替年少時的自己醉的這一回。
只是人人皆為棋子,他再怎樣厲害也跳不出棋局。回首往日,醉意迷濛間,他腦中唯一清晰的光景,反倒是那五個月里養傷逗貓的冷清風。
百相皆為虛妄,但看著他時自己內心的快樂不會作假。
段枕歌把手枕在雙臂上,著迷的看著冷清風的背影,只心想方才真是酒壯慫人膽,差點說了些不該說的。
雖然他不慫,但有些事情,總不能隨便說出口。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不說出口呢?
噢,原是因為此地乃鏡花水月,他不過匆匆過客,冷清風也只是一夢南柯……
這便是段枕歌當晚最後的印象了。
第二日清晨,冷清風把他叫醒。
「主人,再不起恐誤了早朝。」
段枕歌迷迷糊糊醒過來,眨了眨眼睛,抬頭,看見床邊一雙波瀾不驚的金瞳。
冷清風蹲在床邊,乖巧的與他對視。